刘琦终于说完了,他站得直直地,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双目目光炯炯地望着父亲,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低眉顺眼不愧是我刘表的长子,光是这一派英雄气度,侃侃而谈,而且是之有物,之成理,就不枉我养你一场一时之间,刘表好像隐约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一般。
突然,刘表的心中咯噔一下,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念头儿是什么了。“大郎,依你之见,严大郎亲自前来谈判,这事儿是缓兵之计”刘表有些踌躇地问道“父亲此极是”这一次,刘琦不再低头了,他昂首答道。“那严大郎就不怕丢了性命”刘表的语气之中满是焦躁。“严大郎定然有保命之计退一步说,父亲真敢砍下他的项上人头吗”刘琦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噫原来如此刘表终于想明白了,他还真不敢轻易砍下严大郎的项上人头“来人吩咐蔡瑁,将那严大郎待到我的中军大帐来”刘表一转身下了望车。
“辰时已到,张济为何不开城出降呀”望着面前吊儿郎当的严大郎,刘表高踞在上,拉长了声音问道。“刘荆州在上怕是宛城之中,张济正在镇压反对之人。”严宽微微一笑,双眼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停在了刘表的脸上。“临行之前,我曾与张济约定,若是宛城中有不尊号令,誓死不降之人,许他自行措置。若是刘荆州不信,自可登高远望,便知端的。”
“来人,速速摆驾望楼”刘表大袖一甩,满脸寒霜,恨恨地说道。“严大郎,你莫要存了侥幸的心思,以为我不敢杀你。若是你敢诓骗于我,让我麾下的二十万大军白白耽搁了一日一夜,便是那吕奉先在我的面前,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消我心头大恨”
众人登上高高的望楼,手搭凉棚,极目向那数里之外的宛城望去。宛城城头之上,还是像往日一般静逸,旌旗招展,守军严阵以待。“哼哼严宽,你莫要以大欺人了现在已是辰正时分,宛城之内还是如此静逸,分明是你巧舌如簧,诓骗我等”蔡瑁戟指大骂道。
就在此时,只见宛城之内,有数处火头儿瞬间燃起,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刹那之间,便烈火熊熊,浓烟四起了。众人顿时齐齐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向宛城之中极目远望。只见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群,救火的,乱跑的,你来我往,川流不息,乱成了一团儿。
一见此情此景,蔡瑁的脸色立刻便胀成了猪肝色,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儿,一甩大袖,站在一边儿不说话了。“如何我所不虚吧城中残存的郡兵,家小都在司隶,免不了有人誓死不降。无奈之下,张济只能痛下决心,以力压制了,不成想却造成了兵变。呜呼可怜那些寻常小民百姓喽诸君,还是等等吧。”说到这里,严宽作势儿擦了擦眼泪。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见地快到午初时分了,荆州诸将实在是等不及了,纷纷向严宽怒目而视了。“如今宛城之中,大火已灭,再无厮杀之声了。张济为何还不出城出降呀严宽,你说”这一次,就连一向沉稳的刘表刘景升也按捺不住了,他以掌击案,大声喝道。
“或许是城中的叛乱还未彻底平定吧。”严大郎面色不变,朗声说道。他抬起双眼,挑衅地望了刘荆州一眼。“他奶奶个熊给我推出去斩了”这一次,刘表真的被气晕了,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诺咱老黄亲自操刀定要将这王八蛋的心肝肺儿尽数挖出来就酒”
黄祖长身而起了,他把双手的指节捏地咯嘣蹦直响,满脸狞笑地向严宽走来。那严大郎却丝毫不惧,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无事人一般。“且慢”突然,一个威严肃毅的声音响起来了,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荆州治中蒯越。只见那蒯越满脸寒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严宽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儿说道。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不是严大郎昨日的那个严大郎才是真的,就连做使者,都做得飞扬跋扈你这个严大郎却是假的真正的严大郎,恐怕早已扮成了信使,昨晚就回到了宛城”快也的话音方落儿,那严大郎便大笑而起了。“蒯治中说得对诚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