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三娘之前,李不乱一直以为大哥所说的‘病重’有些夸大其词,等真的见到她之后才发现,大哥说话果然是文人本色……太过粉饰太平了!
她坐在床上,身旁放着几本书,脸色苍白难看,眼眶、双腮都深深的凹陷下去,嘴唇比脸色更白,嘴角依旧微微向上,可在这张脸上只觉是个微笑的骷髅一般,脆弱中透着诡异。
“怎么才一月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耶律贺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床榻上,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却被躲开了,“你自己不就是大夫,怎么不赶紧吃药,赶紧好起来?”
“你还没被耶律成撵回去?”三娘接过黑蛋儿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教你两句话:‘医者,不自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听得懂吗?”
她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李不乱,好似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了一般,胡子应该是新刮的,青色的胡渣间偶尔有几个小小的血丝……
“你看他做什么?”耶律贺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顺手还捏了两下,“你怎么连下巴都没有肉了?”
他不喜欢她用那种眼神去看别的男人,他读不懂她眼中的深意,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眉目传情?
“女人都喜欢身体苗条些……”宋三娘往后靠了靠,“这样我就不用减肥了!”
能活下来,已经是不错了,还奢望长肉?
只怕长起来的,也只能是水肿吧!
以后不要再来第二次了,在年轻……怕也挨不住了。
“可我不喜欢你这么瘦……稍微胖一点儿挺好的!”耶律贺下意识的将视线往下走了走,头上就挨了一记,“你打我做什么?”
他又不是故意的!
“黑蛋儿!”宋三娘将书细心的展平,打开刚刚看到的位置,“将耶律贺‘请’出去吧!”
“哎!”黑蛋脆生生的答应了一下,拉着耶律贺就往外拖。
三娘的身体越来越好,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们总觉得她此刻的脸色吓人,那是没见过她之前是什么样?
相比之前,现在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三娘,快让她住手!”耶律贺不敢反应太过,怕伤了她身边的人,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拖出去,他还想多待一会儿呢!
“打得过黑蛋儿,你就可以留下来!”宋三娘手撑在膝盖上,歪头调皮的笑了一下,“黑蛋儿,不用留手!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蛋儿爷的威风!”
听说,当初掠走她的主意是耶律贺出的,虽然他后来表现的还不错,但总要收回点儿利息,免得以后人人都觉得即便掠了她,也不必承担什么后果、付什么代价。
“好咧!”黑蛋儿放开他的肩膀,撸胳膊、挽袖子,“三娘,你说想打哪儿?”
这么多年的相处,自然知道三娘这是要教训面前这个大块头儿,打人这事儿不用动脑子,她最喜欢了!
“哈!”耶律贺也被拱的火起,“你们是不是也太小瞧人了?”
他双手叉腰,瞪着床榻上的宋三娘,“拳脚无眼,一会儿要是你的丫头被我打了……你可不许怨我!”
这黑丫头虽然看着挺凶,可终究是个女人,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他比不得萧山,还比不过一个黑胖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