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黑蛋儿见李不乱出去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烤架上的毛蟹、河虾、田螺、河蚌……
居木拿着小刷子给上面的吃食刷料,抬眼看了她一下,“擦擦口水!”
黑蛋儿急忙抬起袖子擦嘴角,却发现都是干的,再看他一脸严肃正经的盯着烤架上的吃食,嘴角却高高的翘起,知道他又再戏耍自己,也不生气,接着抱着腿看着渐渐变红的河鲜。
反正到最后这些都是她的,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生气?
“蛋儿,三娘到底是怎么了?”居木将河蚌吹了吹,又将一块干净的棉布放到了她手上,才将河蚌放上去,“从檀州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幽州就病了,还病的这么重,现在都没好利索?”
“三娘那不是病!”黑蛋儿想到那些日子,她生死不知的昏迷在床上,请来的大夫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甚至有直白一点的,让他们可以准备后事了。
“不是病?”居木一愣,“那是什么?契丹人对她做了什么?”
“是毒!”黑蛋儿没了吃的心情,将河蚌又送回了他手上,“在窄崖桥的时候,三娘也没有自信能拦下那么多的辽军,所以她吃了毒药。
一旦防线被攻破,那她也不会遭到羞辱,且还能立刻建立第二道防线,阻止他们进宫的速度。
有时候想想,老天对三娘真是不公!
明明是守卫檀州的英雄,却因为不是一刀一剑砍出来的,就排挤她、伤害她,甚至还放任大辽将她掠走……就在那个时候,她吃下了第二颗毒药,然后为了保护我,硬撑着身子往帐篷外走,将门帘都撕掉了,可还是没人愿意来仔细看看……”
“她那毒……很厉害?”居木摸摸她的头,将河蚌肉挖出来喂到她嘴里,见她越嚼越香,也跟着开心的笑了。
“只要有人敢欺负她……嘭!”黑蛋儿比了个爆炸的手势,“她的身体就会炸开,而她的血肉就会化作一片毒雨腐蚀、感染她周遭的土地,还有土地上的人……为檀州留下一片不可跨越的、永恒的屏障!”
她推开了他再次喂食的手,“你知道吗?那两颗毒丹,其实是我们在去檀州之前准备的,那时我们约定,如果真的檀州城破,我们便一起留在那里,让大辽的铁蹄不能从这里踏进一步!
可三娘一人便将两颗毒药都吃了。她从没给自己留后路……她只想给后人留条路……”
居木听得喉咙一阵发堵,在他们都在害怕这个小娘子会伤害他们的时候,她却为他们准备牺牲自己,那么决绝、那么义无反顾……
“你一定很讨厌我吧!”他苦笑了一下,一时间觉得烤架上飘起的香气都带了几分涩然,“我那时不仅没帮上忙,还拦着你去找大将军求救,还说……还说,三娘可能已经死了!”
宋三娘对黑蛋儿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为了三娘而放弃自己!
“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怨你了!”黑蛋儿点了点头,见他一脸难过,便用手扯了扯他的嘴角,“我原本打算回幽州后,就努力试试把你忘了。
可三娘却劝我,她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去猜测一切的可能性,以此避免我会在其中受到的伤害。
她还说:就凭着他一切为你着想,这个男人就值得再继续相处下去……”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觉得说出来后,心里好多了,便暗搓搓的将手伸向了烤架……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