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诺夫也抓起喉间通话器吼道:
“放屁!德国人在我的后面!”
............
两台坦克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会,林安南抓起喉间通话器吼道:
“他妈的,不管你啦!我开过去了,做好射击准备,务必一击命中,打完以后立刻撤下来,我掩护你!”
两辆T-34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过了KV-1,然后林安南的T-34来了一个急甩尾,把炮口瞄向了前方。
很快从对面的斜坡上出现了两辆四号坦克的炮塔,林安南眼疾手快地打出了一发穿甲弹,炮弹直直飞向了四号坦克的炮盾,然后被弹射了出去。
“跳弹了!装填手,快装弹!”
林安南吼道,这时他从瞄准镜中看到了KV-1也发射出了一发炮弹,炮弹向着汉斯的四号坦克飞去,炮弹没有直接命中车体正面,而是打在了车体旁侧的肩膀位置,炮弹打穿了履带前面的装甲,直接冲进去撕裂开了里面的履带,把传导轮炸的粉碎。
四号坦克的履带“哗啦啦”地脱落了下来,坦克在原地抛锚了。
与此同时,汉斯的四号坦克炮塔也瞄准了KV-1的观察窗。
乌达诺夫怒目圆睁地盯着前面的四号坦克,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他静静地看着四号坦克那黢黑的炮口,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喃喃道:
“再见了,妈妈,胜利已不远了......”
这时,瓦西里的T-34却悄悄地从后面爬上了高地,在打光了炮弹的情况下,瓦西里决定开足马力,撞击敌人的坦克!
汉斯还没反应过来,他只听到了左边的高坡处传来了洪亮的油门声,他微微侧头向左边看去——只见一辆T-34正在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往自己的方向直直冲来。
在T-34的里面,瓦西里紧紧地抓住上方的握把处,怒吼道:
“为了祖国母亲,为了妈妈,乌拉!!!!!”
其余三人也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前面,驾驶员把操纵杆推到了最前面,眼角溢出了一丝泪光,跟着瓦西里一起怒吼道:
“为了胜利!为了光荣的祖国!乌拉!!!!”
在渲染了悲情色彩下的决死冲锋之下,为了挽救危局中的队友,瓦西里的T-34借着下坡的加速度一头撞向了四号坦克的侧面,四号坦克在斜坡上被一头撞地人仰马翻,整个车体直接侧倾了过来。
而T-34依然没有停下来,而是顶着四号坦克翻起来的顶盘继续冲锋。
米勒的四号坦克炮塔开始向右转动,长长的炮管锁定了瓦西里的T-34车体侧翼。
一发穿甲弹在火光之中飞向了T-34发动机的位置,在穿过车体装甲的同时,直接打碎了柴油发动机内正在做压燃工作的压缩管,飞溅的火花点燃了管内的高温气体,爆裂而出的火焰吞噬了四个忠于祖国的英灵。
大火开始由内向外蔓延,四个战士的灵魂并没有就此消逝,而是在天边默默地为战友们祈祷,然后随着白鹤飞向了远方......
林安南的眼角湿润了起来,他抓起了瞄准镜带着哭腔吼道:
“畜牲啊!畜牲,我要杀光你们!珐西斯畜牲!”
而安东诺夫也看到了眼前悲壮的一幕,他怒吼着操纵着T-34向对面冲去,林安南的T-34在冲锋的路上打出了一发穿甲弹,穿甲弹直接打穿了四号坦克的车体垂直装甲,爆裂出来的金属碎片直直地插入了车组人员的体内,然后从车体的后方穿了出去。
T-34此时非但没有减速,而是扭过了炮塔,直直地向四号坦克撞去,在金属对撞所发出的巨大声响中,四号坦克的炮管直接被T-34的炮塔磕歪了过去。
米勒在头晕目眩之中爬出了指挥塔,而林安南也手持工兵铲双眼通红着从炮塔里钻了出来,向着米勒走去。
米勒站在车体上扶着炮塔,从兜里手忙脚乱地掏出了瓦尔特P38手枪,双眼却因为刚刚的撞击只能看到一片晕影,他扶起手枪对着林安南的方向开了一枪。
在开完这一枪后,因为后座力的影响米勒失去了平衡,倒在了自己坦克的车体上。
这发子弹擦着林安南左臂上的皮肤飞了出去,而林安南根本没有停下来。米勒连忙摇摇头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发现林安南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眼前的林安南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鼻孔里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音,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打伤了,他身上的阴影笼罩着倒在车身上的米勒。
米勒开始感到深深的恐惧,这是他从军生涯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凶狠的强敌,他的身体下方开始出现了一滩液体,对着林安南说道:
“不要,不要......”
林安南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工兵铲就对着他头上挥去。
“这一铲来自基辅!”
在血光四溅中,林安南又举起了铲子。
“这一铲来自列宁格勒!”
林安南再次把手里的铲子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铲来自斯摩棱斯克!”
米勒紧绷的拳头慢慢施展开来了。
十分钟后,满身是血的林安南从四号坦克上跳了下来。
他扔下了已经被砸变形的工兵铲,开始慢慢感受到左臂火辣辣的疼痛。
他沉默着望向天边,随即缓缓开口道:
“安息吧,同志们,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他们的土地上,用我们的胜利来安抚你们的灵魂。”
一丝泪光慢慢顺着林安南的脸庞滑了下来。
对林安南来说,他那颗柔软的心从今天开始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复仇,他只想把这一切双倍奉还,把这一切完完整整地还回去。
在无限遥远的世界之上,那个男人看着林安南的眼神打了个响指,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