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突然的声响吸引了目光,正是哭丧着脸的本传木仗脱手,摔在地上。
“本传师弟怎么啦!”
本恒夸张地上前一把扶助本传,然后勾起木杖,大声道:“一定是这两日轮值驻守太过疲惫,以致连木杖都握不稳,师兄这就带你前去歇息。”
看着两个门头和尚相互搀扶着跑了个没影,云秀都惊呆了。
“他们...就这样走了?”
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云秀以传音向唐罗确认道。
“嗯啊,确实走远了。”
圆性小和尚摸摸自己的光头,朝佛塔台阶下那个满脸期待的年轻僧人看了眼问道:“下面那个僧人什么来头?”
“这位...就是法川首座要等得故人的...徒弟?”
云秀艰难地将梵伽的来历道明,然后陷入苦恼中。
如果他们是真的圆性、圆相,那么看到任务目标,当然是要第一时间禀报法川首座啦。
可现在狸猫换太子,两个换了皮的小和尚哪里敢去南山宗首座面前晃...
“两位小师父?”
举着邀请函的梵伽看着佛塔前两个小和尚眉来眼去半天也不应声,便试探性的呼唤道。
得,看这位急切的模样,避大概是避不过了!
暗叹一声,云秀转身走下塔台,接过梵伽手中的经卷,装模作样地翻看两眼后,询问道:“师父法号是?”
“小僧梵伽,在建木禅寺修行。”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朝云秀道。
“原来是梵伽师父。”
云秀又问道:“不知尊师何在,为何没有同师兄一起到啊?”
“这...”
梵伽一囧,却还是诚实道:“家师行动不便,恐怕还有数日才能入城,故差小僧先行一步。”
“原来如此。”
云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又对梵伽道:“师兄赶得真是巧了,眼下机锋禅会刚开,师兄可以快去城中看看试论,或还能赶上城中各处法坛的试辩!”
“试辩?不不不,小师父误会了。”
梵伽连连摆手,摇头道:“小僧这次入城,不是为了参加机锋禅会,而是要请法川首座帮忙,所以还请两位小师父能够领小僧前去见见首座长老,拜托了!”
言罢,躬身到底。
“师兄快请起。”
云秀将梵伽扶起,为难道:“师兄即有首座信物,又是故人之徒,想觐见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本届机锋禅会变动太大,眼下法川首座正领着八派高僧大德游赏佛塔,恐怕没有功夫...”
“小僧可以等!”
梵伽目光炯炯:“等首座长老空了,小僧再去觐见。”
“......如此倒也可以,只是师兄不觉得浪费吗?”
云秀柔声劝道:“难得机锋禅会本次在南境举行,受邀的又是八派中的优秀弟子,这样好的机会不用来闻道开悟,下次不知何年岁月。况且,若是师兄能在法坛策论中脱颖而出,便能直达三十七层浮屠巅顶参与闻道禅辩,能够直接见到法川,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嗯!?”
梵伽眼睛一亮:“小师傅的意思是,只要能够在法坛试辩中脱颖而出,就能直接见到法川首座了!?”
看着背着经娄又往城中狂奔的年轻僧人,云秀终是长出了一口气。
“你和他说了啥?”
唐罗从塔台上走下来,轻声问道。
“妾身就是同他说,若是他能在法坛试辩中脱颖而出,便能直接见到法川首座。”
云秀叹道:“看起来,这位小师傅应该是真有难处要求南山宗的帮助。他说他在建木禅寺修行,是不是同那陷入泥沼的孩子是同一座城?”
“此处号称人间净土,这一路走来物产有多丰盛夫人也应该看到了,只要不是生存的困难,其他事情又能有多困难。”
听出云秀语气中的担忧,唐罗柔声道:“若是夫人真得担忧,等将这件事儿办完,我们可以向那小师父询问,总好过瞎猜。”
没了门头和尚看守,唐罗领着云秀进入佛塔,抬眼处便是万卷经阁堆砌的楼藏,旋转的木梯贴着塔壁,好像在给经柜让道,仅是第一层的数目,就让两人瞠目结舌。
“不是说佛国只有八万四千卷经藏么,光这一层都有万余卷了吧!”
云秀叹道:“要从这样多的经藏里头找到筑基篇,怕是有些困难啊。”
“也没那么困难。”
唐罗笑道:“佛经八万四千卷,证道不过八条法门,筑基亦如是。”
“性宗《大乘筑基》;相宗《无相应劫》;台宗《妙法莲华》;显宗《金刚入慧》;禅宗《微思入冥》;净宗《易经洗髓》;律宗《四分律令》、密宗《四象灌顶》。”
“找到这八部筑基法,便等于找到佛国八万四千卷法的根基,至于其他的所谓正经,没有什么巨大的参考价值,能记下很好,看不见也不算什么损失。”
挥手划过着佛塔第一层的万格经卷,唐罗淡淡道:“当然,若是能给上三五月的功夫,倒不是不能将这八万四千卷正经全都看完。”
……
律界浮屠二十九层
南山宗的西序大德高僧正领着八派杰出弟子,参观这些年来南山宗的佛果。
武道、心咒、辩法、金身、阵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这样深厚的底蕴,不由让八派高僧心生向往,已经有好几位打算在机锋禅会后继续留在南山律界,拜读这些大作。
南山宗本就是以研究见长,能别八派的杰出人物这样褒奖,自然高兴万分。
特别是首座法川,同他把臂同游的正是密宗胜尊了因,两位多年不见的故友再次相逢,竟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听说师兄被魔主勾陈所伤,师弟怒不可遏,听到消息便往毗摩质多原赶,可惜晚了一步,魔主勾陈早已离开。说来可笑,后来本座几次循信出击,可惜镇压的全是冒牌货,白白忙活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