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以为,彼岸同至圣的区别是,前者是在天地的许可下改动规则,而后者可以在某处越过天地,重写规则!”
把话说完,曹晏然表情坦然,虽然在思考同表达时都很忐忑,但当他将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都做到后,又有种出人意料的洒脱。
花袄老者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嘴角扬起:“重写规则?有意思,娃娃以为,这个重写,能写到什么程度?”
“只要能想到,便能改的掉。”
这一次,曹晏然并没有迟疑,而是爽快答道:“阴阳可以颠倒,五行可以混淆,轻重大小由心,高低远近随意,万物可因一念而生,亦可一念而灭!”
“哈哈,哈哈哈哈。”
听完曹晏然的话,花袄老者开怀大笑,待笑完了,才对曹晏然又问道:“那娃娃再说说,有什么事是圣者做不到的?”
“做不到的?”
曹晏然懵了,因为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思考过,以至于毫无准备:“移山倒海、摘星拿月,斡旋造化...或许,或许圣者的界限,只在生、死、时、空之间?”
“娃娃将事情想得太大了。”
花袄老者眯眼笑笑,将手掌摊在曹晏然面前:“圣境确实了不起,却没那么了不起。即便是在圣域内,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哪怕有些很小的事。”
话音落,花袄老人将手掌缓缓反转,随着掌心的缓缓翻旋,原本艳阳高照的春光竟洒下大片阴影,且越来越暗。
龙谷中群兽咆哮嘶鸣,像是经历某种恐怖预兆,曹晏然同曹长青抬头望天,惊讶得张大了嘴,明明金乌好好挂在天上,万里无云,天光却越来越暗。
惊慌的四面观望,目力极限处却也只能看见永寂黑暗,仿佛白日突然变成黑夜,日头只是颗稍大一点的月亮。
反掌之间,斡旋乾坤,倒转日月,这便是圣王么。
曹长青同曹晏然张大了嘴,吓得无法言语,哪怕已经是凶境武者了,看到这样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心神摇晃。
反倒是花袄老头,平静的就像是掸开厚袄上的灰,和声道:“老头能夺走万里艳阳的光,却夺不走你们心中曜日。圣者或许能移山倒海,摘星拿月,但却难以颠倒人心所藏的对错公理。”
言语间,老人掌心再一次翻转,就在龙谷巅顶的梧桐神木下,黑暗渐渐淡去,温暖和光明又一次拥抱大地。
“只手遮天这种事,只能用来同娃娃摆摆场面,做得久了,伤得只能是老头自己,咳咳..咳咳咳。”
若有所指的一句后,花袄老者开始咳嗽,剧烈得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
曹长青吓得面无血色,连忙起身上前,一边拍着老头的背,一边低声道:“让你这臭老头逞能,现在知道厉害了!”
“差点儿过去了,不用你这臭娃娃,边去边去。”
顺了气的花袄老者丝毫不领情,转脸又朝面色惨白吓呆了的曹晏然眨眨眼道:“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吧,即便是圣者这样的境界,也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臭娃娃,送小晏然下山!”
“嘁...”
虽然打闹没规矩,但曹长青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他认为老头儿着急送客只是因为刚刚抖威风失败丢了脸,但还是起身同毛宗师兄一起,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