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一愣,“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温书么?”
“你能来,我不能来?”柴祐琛没好气的说道,解下了谢景衣身上的披风,又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了。
谢景衣脸一红,“你的太长了,要拖在地上走了。”
“也是,没有几个像你这么矮的了。”
谢景衣鼓了鼓腮帮子,哼了一声,披风暖暖的,还有这一个柴祐琛身上的味道,这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裴少都下了马车,见到柴祐琛来了,对着他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二郎出手相助。”
谢景衣心中咯噔一下,不好,这下要糟,她同裴少都这辈子只见过一面,若是贸贸然的给人请郎中,未免有些不太妥当,才假借了柴祐琛的名头,柴祐琛对此毫不知情。
“裴兄客气了,希望能够帮到忙,还是先进去看嫂夫人吧。”柴祐琛说道。
裴少都点了点头,领着李杏快步的朝着里头冲去。
谢景衣同柴祐琛也微微的加快了脚步,裴府里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高声说话,这让谢景衣忍不住挺直了脊背,脚步姿势也规矩了起来。
“柴贵,你们何时来的?”
柴贵看了柴祐琛一眼,见他不反对,忙轻声回道,“公子今日新得了鲜狍子,给娘子送去,不想娘子出了门。许是心有灵犀,公子一想,便想到娘子会来这里了。”
什么鬼!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肉麻的小厮!还心有灵犀,还一想……你家公子是神棍么!
“没错。”柴祐琛补充道。
谢景衣无语,索性懒得言语了,等进了裴少都的小院,更是没有心情说笑了。
屋子里一股子浓重的药味,憋得人喘不过气来,隔得远远的,就听到裴夫人的咳嗽声,她身边的女婢,一个个的都红着眼睛,谢景衣眼尖,瞧着她们连寿衣都备好了,显然人已经不太行了。
裴少都半蹲在床前,裴夫人脸上毫无血色,像是一张泛青的纸。
她不知道上辈子裴少都是否知道李杏,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但是没有请来她,亦或者是,请来了,但是李杏也没有回春之力。
总而言之,尽人事,听天命。
李杏把了把脉,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她拿着银针,在裴夫人的身上扎着银针,一直扎到她跟刺猬一般,方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示意着众人出门再说。
李杏欲言又止,也不看裴少都,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种病症,我在我父亲的手札中看过,乃是胎里病,多早夭。”
裴少都眼睛一亮,“你见过,别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你可能治?”
李杏摇了摇头,“若是我阿爹在,她能多活十年。可惜我学艺不精,只能保她一年。”
裴少都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保。”
谢景衣皱着眉头,看了看李杏,裴少都太过悲恸,没有看出来,可她看得真真切切的,李杏明显就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