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刚的枕头刚递过来,等候多时的沈欣马上就回忆起小时候被邻居欺负,被父亲吊着打的悲惨往事,眼泪很快就挤了出来。
方思语见沈欣不分场合飙泪博取同情,非常生气,一脚踢了过去,嘴里陪着小心,道:“沈欣,把你踢痛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方思语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巧踢在徐晓媛经常踢的那个痛点上,痛的沈欣呲牙咧嘴,冷汗直冒。
见方思语脸上明显写着“心疼”两个字,沈欣没敢发火,他端起酒杯给李小刚敬酒,道:“小刚哥,一言难尽,我们先喝一杯,且听我慢慢道来。”
李小刚今天出来,就是来找酒喝的,他端起酒杯,道:“沈欣,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坎过不去?来,喝酒!”
徐曼莉想拦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小刚趁徐曼莉的注意力在沈欣的眼泪上,来了个突然袭击,二两一杯的红星二锅头下了肚,把徐曼莉气的眼冒火星。
岁月是把杀猪刀,这话用在沈欣、李小刚、徐曼莉三人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三头活泼可爱的小猪,短短三年就被杀的面目全非。
两年不见,李小刚和徐曼莉的变化都很大,钱和胆结石成正比,在投资集团日进斗金的李小刚心气更高了,眼线更细了,脸上的肉更横了,腰更粗了,说话的格调和视野更高了;徐曼莉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脸上的妆化的更浓了,皮肤也没有以前白了,多了很多岁月的渣渣,脸上的傲气也收敛了,舌头也没有以前毒了,看沈欣的眼神也温柔了;沈欣也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蜕变成一个目光呆滞、垂头丧气的北漂浪子。
三人感慨一番后,聊起了其他同学的近况,全班腰板最硬的李大强,在父亲转正荣升正部后,他也如愿以偿,荣升一家大型国企的部门经理,钱途一片光明,一家三口仅仅靠过生日、生病住院、七夕、中秋、国庆、圣诞和各种节日收到的合法礼金,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收了好几百万,在单位是越来越廉洁了,从不占公家一点便宜;
全班房子最多的吴一千则开了一家模特公司,每天轮换着,陪同古今中外的模特外出旅游,谈生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班同学的生活水平也随着家乡的级别和父母的腰板硬度产生了明显的分化,家里在北上广深,有两套房以上的,进入了上流社会。在二线城市,家里有两套以上商品房的,进入了中产阶层。在一二线城市只有一套或者连一套房都没有的,和三四线城市的同学一样,很快就掉进了贫困线的边缘。
一想到自己正在掉进贫困线下,沈欣把二两56度的二锅头灌进了胃里,借着酒胆打开了话匣子。
“小刚哥,我给咱们工业设计班丢脸了,在帝都混了三年都没混出个名堂,没房没钱没车。马上要娶媳妇了,如果我再过两年,还是现在这样,思语可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啦!”
沈欣把工业设计班抬出来,使的是“请君入瓮”的阴谋诡计,将个人的得失与班级的荣辱捆绑在一起,目的就是逼李小刚和徐曼莉就范。
俗话说,母以子贵,人靠衣衫马靠鞍。读大学的时候,身高没身高,长相没长相的沈欣在男同学眼中是个“宝”,但在徐曼莉眼中,就是一坨……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今天,看着身材高挑杏眼桃腮的方思语,徐曼莉突然觉得沈欣还是比李小刚可爱多了,帅气多了,怎么看怎么顺眼。
沈欣眼里含着的英雄泪加上班级的荣誉感果然击中了乐善好施的李小刚,他把酒杯一放,问道:“你小子现在在哪个单位?每个月收入过五万没有?”
钱多压死人,在学校和李小刚称兄道弟的沈欣毕恭毕敬地给李小刚满上酒,挤出一脸的尬笑,道:“小刚哥,我都没脸说自己是帝都传媒大学毕业的,每月收入1万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