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校急冲冲地跑进来。
“何事惊慌?”
小校在石闵面前单膝下跪道:“将军,昨日外出,回家探亲的十二名士卒他们都遭到了一伙贼人的打劫,不仅身上的铜钱都被抢光了,还一死四伤,剩下的十一名士卒都被贼人捆绑了起来。”
“贼人声称士卒们杀死了他们的三个同伴,要求我们汉军给一个公道,不然午时一过,他们便杀掉这些士卒,以告慰死去的贼人的在天之灵!”
石闵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他不由得低声喝道:“贼人是什么来历?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们是……羯人!”
“……”
石闵正在沉吟不语的时候,下首的王平顿时坐不住了,一拳砸在桌案上,愤愤不平地站起来道:“真是气煞我也!这帮狗娘养的羯人!我去杀了他们!”
“且慢!”
董匡和卫峥忙不迭地上去拉住了王平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劝阻。
石闵没奈何,问清楚贼人交代的地点所在,便带着三个叔叔还有一队兵马赶了过去。
石闵总感觉这个事情有点不对劲。邺城乃是大赵天王的脚下,京畿所在,什么人胆敢如此胆大妄为擅杀军中士卒?行此掳掠之事?
即便是羯人,大赵国的国人,只怕都没这个胆子吧?
值得一提的是,后赵采用胡、汉分治政策,设置大单于统治各少数族人,又设置专门的官职管理胡人辞讼和出入,甚至强行规定称汉人为“赵人”,胡人为“国人”,并严禁呼羯为胡。
石闵等众军都赶到城郊一个小树林里。
潺潺流水,低矮而简陋的茅草屋边上,大概三十个羯人正在围着十一个一身是伤,有好几个都已经奄奄一息的汉军士卒。
这十一个汉军士卒伤痕累累的模样,已经被打伤打残,筋脉尽断,看上去已经残疾了,与废人无异!
看见这些士卒的模样,王平的那个暴脾气啊,刚刚下了马就拔出剑来咋咋呼呼地道:“老子杀了你们这帮狗贼!”
“三弟!”
“三哥!”
董匡和卫峥比较理性,赶紧上去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王平的胳膊,使之不能轻举妄动。
“二哥五弟,你们不要阻止我!这些士卒都是我的部下,今日遭受如此伤害,我若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岂不枉为他们的主将?!”王平气愤地瞪着眼睛道。
“你且稍安勿躁!”董匡蹙眉道,“让闵儿为他们做主。”
石闵随即摆了摆手,所带来的一百名汉卒便冲上去,拿着一杆又一杆的长枪将这些羯人包围起来。
石闵随之上去说道:“你们谁是头领?”
羯人里面,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男子嗤笑了一声道:“我们不是贼人,何来的头领之说?”
“你们既然不是头领,那么为何要拦路抢劫?抢走我这十二个汉军将士身上的钱财?还将人杀死、打残,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死罪?”石闵沉声道。
“呵呵,死罪?”羯人不屑一顾地道,“我看要治一个死罪的是他们!你身为他们的主将,治下不严,亦是难辞其咎!你也要治一个御下不严之罪!”
附近的羯人都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起哄。
“就是就是!他们不过是卑贱的汉儿,别说是抢了他们身上的财物,就算是杀了他们又如何?”
“嘿嘿嘿,杀了他们不过就赔偿一只羊的价钱!谁让你的这些士卒这么不长眼?既然他们撞到了我们的手上,不乖乖就范就算了,竟然还敢反抗!真是不知死活!”
“他们杀了我们三个同伴!嘿!好大的胆子大真是狗胆包天!我们可是羯人,大王曾经说过,每一个羯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可是这一下子却死了三个!”
“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公道!如若不然!我们就杀死剩下的这十一个汉兵,让他们血债血偿!”
看着这些羯人面目可憎的模样,石闵的脸色好似敷上了一层冰霜,愈加的冷漠。
他总感觉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陷阱,好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困着他,一动,就会被兜住,不动,那一张大网也会包围过来,然后一样会兜住他!
左右为难?大可不必!
“呵,好一个血债血偿!”石闵嗤笑了一声,然后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利剑,指着那三十个羯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日,我便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给我杀了他们!”
围着三十个羯人的将士闻言,顿时轰然唱诺,然后拿着长枪就冲了过去,虎入羊群一般将这些胆大妄为的羯人就地格杀。
“你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