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时,战斗方止。
好戏散场,人潮散去。
站在雷三营外的众多百姓,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叫喊声,也听到了最后轰然传来的建筑倒塌声,却由于被营房所阻挡,始终看不清里面的清醒。
待得声音渐消,看戏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正要有人忍不住要离去之时,终于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瞎老三等人。
严格来说,他们也不算是走出来,而是被几名兵士半抬着出来,众人连忙凑上去,只见那五人身上皆是皮开肉绽,脸上痛苦一片。
几名兵士把瞎老三等人赶出营外,其中一人道:“少将军有令,你们几个助黑山寨为虐,且以刑法警示,从此之后不许再踏入雷之关隘半步。”
酒早已醒,伤在身上的瞎老三等人,本来还想仗着马大人的威风好好惩罚一下那三人,不料六少将军一出现,三言两语间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此刻马大人恐怕也是被揍的一片凄凉。
想到马大人那一百多军杖,到最后已然昏厥过去,瞎老三等人不禁庆幸自己还能醒着,但哪里还敢多言,只能点头答应,往关隘城门走去。
看到兵士返回营中,众人连忙围拥着瞎老三等人,想要打探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瞎老三等人有伤在身,还得连夜出关隘,再加上少将军的威慑所在,哪里敢多言半句,只是一直摇头,没有多说半句话。
围观之人看到瞎老三等人的惨状,苦于无法问出里面发生之事,也只好徒叹奈何,最后看到天色已晚,便只好先行散去回家。
瞎老三等人互相搀扶着,在逐渐变得清冷的街上,走出了雷三关隘。
没有人看到,瞎老三站在关隘之外,回头看着里面的灯火时,他的独眼中冒出的仇恨光芒。
关隘之外,有人不甘离开;关隘之内,有人灯下夜谈。
木六郎没有再管那十名受伤伍长,也没有再询问马大人更多的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孙大板处理即可,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此时,他正在孙大阪的营房中,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凌浪涯和纪天,还有丘家军兵士老张。
房内四人,围炉而坐,而此地主人孙大板,正在门外守护。
炉火熊熊,凌浪涯看着那斜靠在墙上的黑色点钢枪,想起它在木六郎手中的风采,不禁为之感到震撼。
不久前甲影所说,言道他不懂功法,遇见更强的对手,只会更难获胜。方才与木六郎一战,和他和纪天之力,也只是勉强挡下了木六郎的一击。
虽然在此之中,有这木六郎实力本就更强,更高一个级别的原因,但又何尝不是因为木氏枪法的缘故。
在方才战斗中,他能够感受到,木六郎并没有完全把元力灌注于其中,否则以两人之能,恐怕得冒着生命危险才能阻挡。
由此可见,功法对于实力的加强,究竟何其重要。
只是他不明白,那个老人当时既然传授了他玄气之法,也传授了他各种修行理论,为何没有把功法传之于他。
或者,他也在谈笑风生间,在那日常言语间,已然把功法传授于凌浪涯,只是凌浪涯如今尚未领会出来。
想到此处,凌浪涯不禁陷入了更深的层次。
直到他的肩膀被纪天狠狠地拍了一下,他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发现木六郎正怔怔地看着他,不禁为之感到些许不好意思。
木六郎递给凌浪涯一壶酒,道:“小兄弟,方才你一支盯着我的黑枪看,莫非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