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锦瑶点头,“还有一棵不老松没绣呢。祖母您别急,慢工出细活。”
肥仙鹤也不错。皮实!
“不急,不急。”裴老夫人越瞧那仙鹤越顺眼,“现在正是冷的时候,城郊的十定河都冻实了,雕冰花的匠人也该聚到那处比手艺去了。你约上钱五姑娘一块去瞧个热闹,不用在家陪我。”
“快过年了,钱家往来的亲朋好友绝不会少,钱五姑娘得在家支应着招待女眷,哪能得空跟我玩。”裴锦瑶拿银剪绞了线,又道:“她说等过完年约我去鹤鸣楼吃好吃的呢。祖母,我能去么?”
“那怎么不能。她约你,你就去。别空着手,准备几朵好看的珠花,再拿些点心。小姐妹之间礼尚往来,慢慢的就处出情分来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多玩的好的小伙伴。有的嫁的早,有的嫁去外乡,哎,哭的哟,真是舍不得。现在想想,就跟昨天的事儿似得。”裴老夫人抽出一根丝线在指尖捻了捻,“你自打病好了,性子也开朗了。这就对了,小小年纪心思别那么重。天大的事,不还有你爹你娘在前头给你顶着嘛。你只管好好玩,好好乐。嫁了人就没这么轻快的日子了。”
裴锦瑶眼眶发酸,闷声应是。
裴老夫人将劈好的线搭在裴锦瑶手边,“你大姐姐说的话,你不爱听就不听。恼了就回她两句。等以后嫁去婆家,她就知道还是自家姐妹贴心贴意了。人呐,摔的狠了才能学乖。”
裴锦瑶脆生生的应道:“祖母,我晓得了。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委屈自己。也不会事事都藏在心里。”
裴老夫人抚了抚她的额头,欣慰的笑了。
祖孙俩正你望着我笑,我瞧着你乐的当儿,尹氏尖锐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娘,您说说这都什么事……”话音未落,尹氏走了进来,一眼瞅见裴锦瑶,尹氏讪讪笑了,“哟,三丫头也在哈。绣花啊,去找你大姐姐一块绣吧,她女工做得好,能指点指点你。”
“不用。有不懂的我问祖母问我娘。”裴锦瑶起身向她行了礼,冷声回道。
裴老夫人觑了尹氏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尹氏瞟了瞟裴锦瑶,意思是当着小辈的面不好说。
裴锦瑶唤来翠巧,拿上绣绷等物回了清芳院。
陈嬷嬷给她除去斗篷,小声回道:“姑娘,出事了。先前明督主给尹家找的那个博士自尽了!”
“何平泉自尽了?”裴锦瑶惊诧不已,“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自尽却没死成。”陈嬷嬷给她倒了蜜水,“愚叟把那四句谶语解了出来,说是朝中有姓何的官儿跟妓子小倌有勾连。大伙儿都没往何博士那处琢磨,他就闹着自尽。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街面儿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原本这事跟尹家没什么关系。可谁叫他们家到处宣讲请何博士坐馆。这事一揭开盖儿,尹家丢脸丢大发了。”
裴锦瑶恍然大悟,“怨不得大伯母去找祖母了。”又一想,尹氏说不定又憋着坏算计二房,便问道:“娘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