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夫马上点头哈腰,热情笑道:“哎呦,这不是四老爷吗?有阵子没见了。”
“出了趟公差,”熊典史随口答一句,又问道:“江上现在谁负责?”
“是华副巡检。”老船夫忙答道:“巧了,就在后头那条船上。”
熊典史手搭凉棚,顺着老船夫所指望去,果然看到一艘插着‘昆山巡检司’旗号的哨船。
华谦也看到了熊典史的船,命人停船等他们靠过来。
“熊老哥哎,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在秦淮河乐不思蜀了呢。”华谦笑嘻嘻的跳到他们船上。
“还乐不思蜀呢,差点没苦死。”熊典史翻翻白眼,要不是最后遇到余甲长,他们怕是已经满大街要饭了。
“知道公子何在吗?”寒暄之后,熊典史小声问道。
“去西山了。”华谦答道:“今儿刚去的,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谢了,回见吧。”熊典史直接把华谦丢回了哨船上,命人拨转船头。
“这家伙。”华谦看着远去的官船,不解的嘟囔道:“不先回去跟大老爷复命,却去跟衙内报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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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调头行驶一段,从护城河入了胥江,朝着西山驶去。
熊典史告诉徐邦瑞得下午才到,邀请他一起吃午饭。
徐邦瑞却婉言谢绝,让人端着餐盘回去舱室,和弟弟一起吃了。
“真是好人呐。”熊典史和王班头又是一阵感叹。“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捏?”
说完两人便自顾自吃起饭来。
那厢间,徐邦瑞让人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斥退了左右。
舱室中,只剩下被绑在椅子上的徐邦宁,和坐在他对面的徐邦瑞兄弟俩。
“弟弟,该吃饭了。”徐邦瑞的声音依然温柔,丝毫不因没了外人而改变。
“你少来这套,要折磨我尽管来。”徐邦宁恶狠狠的瞪着徐邦瑞。
这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胆,担心大哥会利用两人独处折磨自己,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徐邦瑞并没有。依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还跟他一起回忆,两人年少时的那些快乐时光。
“你要我说多少遍?”徐邦瑞轻轻吹着勺中的肉粥,然后送到他嘴边道:“为兄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不是你蠢到姥姥家去,为兄这辈子怎么有机会翻身呢?”
“呃……”徐邦宁被气得吐血,咬牙拒吃。
“所以我不会折磨你的,不然跟你有什么区别?”
“呸,你还高尚了!”徐邦宁啐一口,只觉这厮说话句句诛心。
“其实我一点也不高尚,只是不像你那么蠢而已。这是人家昆山县的船上,就是装,我也会装出个好哥哥的样儿来的。”
徐邦瑞微笑着将勺子硬塞到他口中,烫的徐邦宁呲牙咧嘴。
“毕竟将来要继承国公之位的是我和我儿,总得让人家看看,徐家不光是你这种败类。”
“老子不是你的道具,我会拆穿你这个伪君子的!”徐邦宁大声说完,又被大哥塞了一勺滚烫的肉粥,烫的他差点灵魂出窍。
“我承认,我不是真君子,可我干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吗?”徐邦瑞淡淡笑着,用帕子给弟弟擦着烫出来的燎泡道:
“我会是比父亲更优秀的魏国公,而你,就等待赵公子的审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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