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胡说!
刘大将军怎么会逃跑?
他可是大宋的延安郡王,大画家的架海紫金梁。
他不会逃跑的。
但是,老大在背后看着,终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谁也不喜欢大老板在背后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延安王就不必多说了,此时官家御驾亲征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陈遘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刘延庆是什么心思。
他也是在陕西干过转运使的,还不至于不知道刘家父子底细,实际上不只是他知道,江南的这些主要文官都知道,只不过实在没人可用而已,刘家父子喜欢跑路归喜欢跑路,但打仗的本事是有的。可是把希望完全寄托他们身上,那同样也是很幼稚的,谁不知道他们父子就喜欢卖队友,所以这些年陈遘才竭尽全力扶持南方将领。
就是防备刘家父子逃跑。
陈遘是个相对来讲有节操的官员……
原本历史上靖康时候他接替詹度守中山,金军围攻大半年也没打开,但最终还是没什么卵用,因为金军押着大画家到了中山城外,后者可怜巴巴地看着正在为保卫他的江山而浴血奋战的陈遘和部下说道……
“我,道君皇帝也!”
可怜的陈遘傻眼了。
“陛下安得至此?”
他哭着说道。
大画家还能说什么?
原本还能和陈遘死守的部下,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投降女真。
他对大画家是真心负责的,而且他的确也是一个有能力的官员。
尤其是善长理财……
当然,也可以说是搜刮!
之前他就是江南七路经制使,大画家的头号税官,依靠着这方面的能力,他在宣抚两淮的这几年里,用充足的钱粮打造了一支总数二十万的军团,在东起楚州西到光州的漫长淮河南岸,建立起了一条还算堪用的防线。然而却因为大画家脑残地使用了一个废物,结果在不到一个早晨被撕开,现在已经到了退无可退只能决一死战的地步。
这种时候大画家渡江北上,哪怕只是进驻扬州,也能给这支即将开始一场决战的军团注入斗志。
刘延庆深邃地笑了笑。
“那咱家就奏明官家了。”
李琮说道。
陈遘点了点头。
“相公,楚州告急,贼军韩常部以济南叛军为前锋渡淮包围楚州,向制置求援。”
一名官员匆忙走进来报告。
楚州是淮东安抚制置使向子諲坐镇。
整个沿淮线以淮东安抚制置使向子諲守楚州,沿淮安抚使赵明诚守盱眙,淮西安抚制置使赵子崧守濠州,后者是宗室,太祖系,赵德昭后代,原本的淮宁知府,王跃祸乱淮北期间南下。这三个点构成沿淮防御的核心,而陈遘坐镇天长,毕竟谁都知道一旦王跃进攻,那么几乎确定无疑地会走盱眙,另外次一级的可能就是走楚州南下或者走濠州南下。
但前者得过扬州这个点,而后者得过清流关这个点,不像盱眙一过就是直达长江的平原。
“救援?”
陈遘苦笑了一下。
他哪还顾得上救援楚州,再说那里已经不重要。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刘延庆……
“延安王,该您出马了,此次唯有全力以赴,若此战失败,则贼兵必然兵临长江,这长江虽称天堑,但自古可没挡住过几回南下的。”
他说道。
刘延庆默默点了点头。
陈遘的意思很明白,你不能再跑路了,再跑也没地方跑了。
“传令下去,全军北上反攻盱眙,从扬州运一百万贯放在此处,夺回盱眙就是犒赏各军的,另外将官家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去,江南存亡,在此一战,再做一口棺材,若战败,装老夫!”
陈遘一脸决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