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苏杭也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但是他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觉得应该给自己留后路,但是柳白的话也顺便激起了他心中本该被藏得很深的壮志雄心,没有人甘于平庸,以前只是不敢罢了。
他想起了曾经有个少女,一头红发,在初生的艳阳里,美颜不可方物,她问过‘我美吗?’
“美!”苏杭心中说道,他嘴角有笑,弯起的幅度让人很舒服。
“擦苏械让我很不舒服,刚愎自用,还浑身都散发着让人厌恶的气息,我至少不讨厌你,而又恰巧我们有同样的经历,往外走的路很孤独,需要有人理解,也需要有人同行。你我同行?”
“同行?”
“同行!”
苏杭突然觉得柳白伸出来的手也熠熠生辉,所以他握住了那只手,有温度,刚刚好,很舒服。
“我自小孤苦,我能相信你吗?”过往的生活总是在他的心中竖起过高的墙。
“我与你恰恰相反,在柳城我可以说想要什么都可以,周围阿谀奉承者不绝,我也没有交心者,也没有同行者,孤独的如同帝王,但我不是帝王”柳白脸上的落寞竟然和苏杭的脸上的出奇一致,明明两个极端,但却看到了同样的落寞。
柳白拍马而去,迎着阳光说不出的潇洒随性。
苏杭皱眉看着,看了很久,直到柳白的背影都快挤进阳光里,他终于是笑了,想的有些多了,自己一无所有呀。
神弃大陆的夕阳,在神山范围内看是最美的,没有那么多世俗气沾染,美的有些醉人。
但是娇气没有在神山看夕阳,自从那天离开神山后,她没有再回去,她在神山的南门已经看了十几天夕阳了,刚开始几天觉得夕阳很美,直视也不觉得刺眼,虽然她明明想要看的是南方,但还是欣赏着夕阳,因为这样才像是一个看风景的人。
终究不是为了来看夕阳的,即便是真是来看的希望的,看了十多天也是厌烦了,她还是站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不再看夕阳了,看着那条通往神都的大道,人来人往,她看尽了这几天大道的熙熙攘攘。
无论是夕阳的美轮美奂,还是人群中嬉笑逗趣,都始终不能引起她的涟漪,直到她看达到了一个少年引着马,和另一个黑衣少年缓缓而来,她嘴角终于有了笑容,一如久别重逢。
苏杭和柳白一路打马而来,一路谈笑风生,没有再谈什么理想,什么创举或者什么野望,两人谈过往谈人生观,现在相视一笑竟是可以隐约明白对方意图。
在这条大道上,行人太多,自然不能再纵马,缓缓而行,苏杭虽然算是眉清目秀,但在人群中确实引不起过多的注意,但是一旁的柳白则不会如此了,俊秀的面容,配上冷峻的黑衣,如同黑洞一般吸引着周围的目光。
苏杭有些嫉妒,他常常在想如若给柳白换上一套女装,想来也是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至少会比眼前的娇气要更具吸引力。
想起娇气,苏杭一时有些无措,尤其是现在其人就在眼前站着,一席绿衫在人群中宛若清流,虽不倾国倾城,但那纯真娇弱的模样确实让你忍不住看着她,没有惊心动魄的美,却毫无痕迹的吸引着你,让你内心平静,想要去亲近,如空谷幽兰一般,一种不争不抢的美。
两人四目相接,就这样在人群涌动中相对而立。
“你还好吗?”
苏杭声音有些嘶哑,和片刻间的声音判若两人,不过片刻,他心中是怎样的经历。
“我很好,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少女声音婉转,煞是好听,只是有些慌乱,她自然不会说,为了等待,她在这里看了十几天乏味的太阳,当然这个是不会说出来的。。
但自见到他那一刻,他觉得旁边因为黄昏不再刺眼的太阳竟是比这么多天看过的所有景加起来都要好看。
“你是神都人么?”
鬼使神差的,苏杭明知故问,一旁的柳白没有跟上他的思维,差点岔气。
“是的,倒也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过”
苏杭发现自己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竟然是乱了分寸,时而有一张稚嫩的脸,带着一头飘逸的红发,回头问道:“师傅我美吗?”懵懵懂懂,竟是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就连腰间的一对短剑都是轻鸣,似有所感。
“苏杭!”
一声暴喝混杂着女声,将他混乱的思绪打断,眼前的少女没有一头红发,面容青稚。
“他叫柳白,是我在路上认识的”
没头没脑的话引得旁边的少女噗嗤笑出了声,一时间竟比旁边妖孽的柳白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他是男的!”
一句话让旁边本该抱着双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柳白换上一副便秘一样的表情,不过好来被如此评价倒不是第一次,虽然曾在柳城无人敢当面说出,但背后的议论总是挡不住的,柳白也有幸听到过几次,初始却也愤怒,现在想来何尝不是一种嫉妒,因为谈起这个话题的大多是些年轻的姑娘。
“许久不见,你就打算在人群当中这样和我叙旧么?”
娇气淡淡的笑着,一如当日茶馆中的模样,不再开口,却欲语还休。
苏杭躲开了她的眼光,压抑着内心莫名的悸动,挤出一个并不是很好看得笑容道:“我请你吃饭?”
“好啊!”少女笑起来眉眼弯弯。
一座海岛上,海风和浪将岛吹拂得更加的结实。有一个少女模样的人站在一棵岩松上,黑发如瀑,一阵风来,如同要随风而去。
“很久没看你站在这棵树上面了”
一席读书人白袍,面容儒雅,踏空而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仿佛经过精心的修饰。语气温柔,眼中带着宠溺,仿佛时间所有美好都在他身上。
少女不曾回头,甚至眼中还带着一丝厌恶。
“只是看看风景罢了,师兄也是好兴致,那便不打扰了”
脚下一步跨出,少女失去的了踪迹,独留男子一人尴尬的站在当地,甚至拿儒雅的撩着鬓角垂髫的动作也才刚刚走了一半。男子握着拳头,指节发白,但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海岛上有座山,山上有建筑依山而建,和景观融为一体,远看浑然天成,近看巧夺天工,在最高的一层有一个宽阔的大厅,但也仅限于宽阔,没有摆设。只是在最深处有一个明黄色的蒲团,有一个身着黑白道袍的身影坐在上面,面容很清晰,但却没办法判断年纪,面容年轻,但是却在脸上看到了无尽的沧桑。
“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蒲团上的男子睁开的双眼,眼中仿佛包含着一片天地,有日月轮转,而后缓缓开口,如晨钟暮鼓。
“两千年前你入我门下,修道百年,历练百年,回来便闭死关。又是五百年破关而出,而后去西南取了鬼猴的命,然后再没出过这座海岛,我以为你已经看破了”
“师父修为通天,都有放不下的事,我又如何放得下”
“你有消息了?”
“我刚刚感受到了师父赐予的短剑的悸动,那百年我几乎踏遍了大陆的每个角落,几历生死,无所获,伤痕累累的回到师门,我以为我看破了,所以打算闭死关,破关而出的那一刻,我发现心中思念如烈日焚心,所以我杀了鬼猴,修了太上忘情,弟子愚钝,参不透”
“你打算怎么做?”
“师父不是说要常历红尘吗?弟子清心寡欲了千年,想要再去看看红尘”
“去吧”道人悠长的叹了口气,眼中沧桑,看不清他的情绪。
少女转身离开,在转身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道人后面的那副画,画中是她的先祖,盘膝坐在巨石上,她记得那个人和她说过,那不是石头,是一堆枯骨,这上面她也很愚钝,没有和他看到一样的。
在离开的路上,她有遇到了岩松旁的那个男子,仍旧是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看师妹眉间有愁绪,不知愚兄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劳师兄费心,师妹自己就好的”
少女难得的露出了半个笑容,微微俯身,而后转身离去。
男子是第一次看到少女露出笑容,配上绝美的面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如此竟是呆上了一瞬,待看到少女竟是离岛而去,便要追过去,却在刚刚浮到空中的时候便颓然的回来了,他明白自己追不上。
“小蝶”男子一声叹息,整个人隐在了一片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