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来……
似乎有些道理……
之前张平在的时候,这一手可没少玩,就连刚上手没多久的奚淼和马哲,都会这个套路。
一群人接着上一轮的观点,继续唇枪舌战。众人身在云里雾里,反倒不好决断,最后投票时,两人获得的票数只有零星的一两票,少得可怜,而是将另一个被丢水包的胡勒根给票死了。
墨竹身为县老爷,自然知道在场所有人的身份,站在上帝视角,比局中之人更易洞察到其中的插圈弄套。
在众人投下票时,有谁知道,被他们票死的胡勒根,才是真正的卦师!
可是……
场上已有两个卦师争执不休,即便胡勒根自暴身份,怕也没人相信吧……
所以,他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而无羡,不仅是一匹潜水狼,半仙也是被她下手刀死的。
正因为这种行为看似太蠢,真做假时假亦真,反而更好地隐藏了她的身份。
令人想不到的是,她与半仙撕得如此凶狠,双双居然被留到了最后。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两人竟然是同一阵营的,全都是狼妖!
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
一个个全是戏精!
无论在场的人选择相信谁,都会掉入了他们设好的圈套。
何关也算有几分小聪明,最会察言观色,待到最终翻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打击之沉重,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不带这么玩的……”
之前玩的时候,何关没少给墨竹挖坑,如今风水轮流转,见他栽在主子手中,没憋住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同时,他也暗道一声“幸好”,自己没有下场,不然一群高手过招,他即便被人卖了,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狗蛋很有自知之明,明摆着自己的实力最弱,想要退出。
无羡回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这个游戏可少不了你的存在,如何能取得你的信任,才是一局成败的关键。”
不然,玩的人一个个都太聪明人,等于是在玩明牌,还有什么意思?
狗蛋压力山大,正巧柴胡带着收拾好的物拾来了,将他拉了过来。
好歹他俩智商相当,有他一起垫底,也不会输得太难看,不是?
墨竹也被叫回局中,由胡韶顶替他的位置,做县老爷。至于张永,简直是无脑偏帮朱寿,不适合参与游戏。
无羡见墨竹一脸的不情不愿,抛出了大大的诱饵,“游戏有赏有罚,不过你和柴胡、狗蛋享受特殊优待,即便输了都有糖果,而别人,则得生嚼蒜瓣作为惩罚。”
“主子说的,可不准后悔!”墨竹笑得像个偷腥的猫,感觉自己赚到了。
于是……
他真的是一点负担都没有了,彻底放飞了自我,开启了自嗨模式……
抽到狼妖时,自刀。
抽到强神时,自爆。
抽到平民时,悍跳。
没有他不敢玩的,只有他想不到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发牌前默默祈祷,绝对不要同那个萌蠢一个阵营啊!
只要有他在,输的概率直接提升三成。更别提输了之后,他们苦逼地嚼着辛辣的生蒜时,那家伙却是得瑟地含着美味的糖果,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气人的吗?
为了增加难度,无羡将卦师换成了狐狸,并增加了一个角色。
月老!
场面更加扑朔迷离,简直杀得昏天黑地,不到最后亮明身份,都不知道死的那个究竟是敌是友。
玩上两日,腻一个角色后,无羡就换一个新的出来。
朱寿简直玩上瘾了,白天或是随白前一起视察沟渠的进度,或是带着小玉儿,去附近打个野味,打打牙祭。待无羡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他就批阅会儿奏疏。一入夜,准时攒局开杀,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期间,白前经不住常伦的各种安利,被他拉来,玩了一回狼妖杀。
互跳卦师,自刀骗药,反向金水……
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自此,他将无羡一众人等,与半仙划上了等号——
全都是骗子!
大大的骗子!
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他自认是个正直的良民,还是早早与他们划清界限为好,以免近墨者黑。
……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沟渠的工事已经接近了尾声。
在半仙的吩咐下,收治邪祟的幡旗,在烈火中焚烧了整整七日。所化的灰烬,被埋在坛子里,用符纸封印起来。
半仙拿着罗盘,兜兜转转了半日,方才停下脚步,取了一根秸秆,插在了地上,“此处乃龙眼之位,往下深挖七尺七寸,在吉时将邪祟所化之灰埋下,便能起到点睛之笔,将整个刘家村的风水盘活。”
自从半仙显露神通之后,村民早已将他当成了真仙,对他唯命是从,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着手照办。
坑挖了一半,安静的小玉儿,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咧开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汪汪!——
在一声犬吠中,一道白光迅速掠过。
哎呦!——
挖坑的村民痛呼一声,身子一歪,捂着肩膀,倒在了坑穴里。
袭击他的,是一块泥巴,足有小儿拳头般大小,被捏得紧紧的,虽不至于将人打残,苦头也少不了,铁定得青了。
一个村民找了伤人的凶器,一脚踩了下去,愤愤地碾碎了,“哪个缺德鬼,居然暗中伤人,给我站出来!”
“你爷爷就在这里,敢拿我怎么着?”
一个男子扛着锄头走来,生得一双吊梢眼,上翘的眼尾勾勒出几分凶相,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农户,浩浩荡荡,足有近百人。
“那不是李家村的光棍吗?怎么带着人,来咱们村闹事?”
李家村的?
怪不得无羡在村里待了十来日,仍觉得那群人脸生得很,未曾见过呢!
里长的目光越过那个凶汉,落在他身后的老者身上,“原来是李里长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