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你个公子政,这邯郸岂是你胡乱编撰之地!”
赵政之语让公子德顿时挺起了腰杆,时才丢失的颜面瞬时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一时间看向赵政的眼神都变了,“知己啊……”他也想不到在他窘迫的时候,帮他的居然是秦国的质子!
赵政撇过头,朝着赵德微笑道:“公子德,时长我见一鬼祟之人在外徘徊,心生疑惑,便将其擒住,不料从其身上搜出一个钱袋,不知是否是公子被窃之物?”赵政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大的钱袋,上面刻着一个德字!
赵德一见,大喜道:“正是在下之物,多谢公子政今日挺身相助。”说完还怒视了赵晋一眼!
“原来如此啊!”
“这赵晋今天确实言过了。”
“还好有这秦质子,不然明天邯郸城里,公子德今日之事怕是都传遍了,丞相脸上也不好看啊。”
周围议论纷纷。
赵德和赵政并肩走出万花楼,赵德这才道:“公子政,今天多亏了你!”
“公子德客气,我只是看不惯而已,天色已晚,我就不做多留了,他日再会。”赵政说完便走。
见赵政走的干脆,赵德忽然出声:“等等,公子政,若是你没有其他事,不如我请你吃顿酒吧。”
“哦?这么晚,还有酒肆?”
“我说有,自然有。”赵德这般邀请,除了今日赵政挺身相助,还有便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世族子弟喝酒了!
……
二人到了一处酒肆,公子德拍门,掌柜的见是公子德,立刻迎了进来。
整座楼里就他二人,公子德斟满了酒,二人小饮了几口,随即开始畅谈起来。
忽然,公子德问道:“赵政,你在邯郸这么些年,没少受我们这些赵国世子欺凌,不知今日你为何会相助于我,在我看来,你应该乐得看我笑话才是。”
赵政放下吃食,道:“赵德,在我看来,你与我皆是一种人,我为质子,你为嫡子,但你我二人现在所面临的状况,何其相似,同病相怜而已,你觉得呢?”
赵德双目放大,细细品味赵政所言,对啊,二人都是一样啊。
赵德大饮了一口,道:“你说的对,同病相怜,我那弟弟赵平如今深得父爱,我虽为嫡子,却如庶子。”
赵政笑道:“丞相心中所思,只为赵国强盛,如今魏国势微,你自然会受掣肘,他喜赵平,无非是图赵平背后的墨家巨子,墨家门徒,广布七国,号称有十万击剑士,力量不可小视,若是赵平继承爵位,将来势必在赵国推行墨家学说,墨家亦会全力帮助赵国强大,这也是丞相愿意看到的。”
“不过,丞相所思我却觉得颇为冒险,说不定还会给赵国带来灾祸!”赵政继续道。
赵德一呆,道:“哦?莫非公子政还有另外的想法不成。”
“呵呵,自然,只不过此事说出口,祸即来,你知我在邯郸形式,万万不可乱语,徒惹麻烦啊。”
“这……赵政,今日你我二人相识一场,亦是同病相怜,你有何话不可说,此处无第三人,你言我听,我如何会乱说。”
赵政一听,略一犹豫,道:“此言仅入你我二人之耳!”
“当年你舅舅窃符救赵,除了因为担忧秦国做大,从而威胁魏国的原因以外,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因为你的生母在二国中连线,如今你生母已逝,二国连线已断,丞相自然不敢去赌,他如何能保证下次秦国来攻,魏国不会思虑自保,而放弃救赵呢?要知道上一次也是你舅舅窃取的兵符啊。”
赵德不语,细细的听取。
“可是,丞相明明知道,若是你继承了爵位,便可将这中断的连线重新连接起来,为何依旧选择了赵平呢?”
“自然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的能力啊,请问公子德去过魏国吗?你能跟信陵君一样影响到魏国的君主吗?这些事情,你都做不到,丞相自然不会下注在你的身上。”
“但是,百家毕竟是百家,墨家的主政思想却又未必能帮到赵国强盛,说不定反而给赵国带来灾祸,这些,我相信不是丞相想看到的,更不是公子德你想看到的吧。”赵政放低了语气,盯着赵德的眼睛!
赵德此刻震惊莫名,对啊,赵平和墨家不一定会和父相所想的那样啊,若是赵国被影响而衰败了呢。
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啊,我决不能看到赵国,父相一生的期望毁在墨家手里。”
赵政见赵德终于想通,继续道:“我是秦质子,本不该对你说这些,可你既想让赵国强盛,又不甘做庶子,只知整日饮酒买醉,不思进取谋划,这如何能成事?你乃世家望族,难道不知,要想多大的回报,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赵德此刻被赵政说的捏紧了拳头,额骨青筋暴起。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道出。
赵政道:“此代价太大,一旦做成,你是最大的受益人,可能大家都会知道是你暗中所做,你确定你要做吗?”
赵德沉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赵国的强大,和父相的目标是一样的,我相信,父相不会怪我的。”
……
二人密谈了一个时辰,子时已过。
二人约好了计划的实施,便相互道别。
赵政来到质子府,点燃了掌灯,苏劫的身影再次出现!
赵政道:“苏将军,我都按你所说,尽数告诉了公子德,他果然答应了。”
苏劫笑道:“其实他内心深处,最想要的,还是那曾经属于他的东西,是以,人性上他是不会拒绝的。”
“人性?”赵政脑海里有些疑惑。
苏劫见赵政疑惑,也没有解释,而是说:“平原君活不过两日了,到时,你也快回秦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