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劫看了看四人,走了过去,来到四人面前,道:“我知尔等此去之后,便会商量合纵之事,也罢,我苏劫在此有一言相告,替我转告给你们各自的大王。”
四人噤若寒蝉!
苏劫笑了笑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叫战战兢兢,日慎一日!诸位知道是何意吗?”
这句话,韩尻的感受是最深的。
韩国,不就是处于秦国的咽喉吗,赵国覆灭了,谁最危险,就是韩国啊。
赵国在韩国的北边,秦国如果要东进,就必须要走韩国,才能进入到楚地。
赵国覆灭,能和秦国对抗的只有齐国和楚国,而齐国历来都是和秦国互不相犯,从不兴起战事。
韩国事秦三十余年,可谓是年年都是战战兢兢,日慎一日!
这样的心情,岂是别的国家可以感受到的。
苏劫看了看韩尻,继续道:“这位韩使,一个国家,如果谨慎得法,是可以不必惧怕强大的国家攻打,也可以拥有天下社稷。”
苏劫的言语看似劝说,但是在诸人看来,就是在威胁。
你如果行事不谨慎,是有灭国的危难的。
韩尻战战兢兢的道:“使臣一定将将军的话带给我国的大王,韩王一定会知道苏将军的意思。”
韩尻话语一落,另外几个使臣则是纷纷脸色骤变。
苏劫点点头,看了看其余三人,继续道:“当年殷商的纣王做了天子,率领天下百万大军,用这么雄壮庞大的大军跟周武王作战,可是武王只率领了三千名穿着简单盔甲的战士,仅仅经过一天战斗就打败了纣王之军,俘虏了殷的全部臣民,拥有了殷的全部的土地。”
“所以,我秦国虽然灭了赵国,但不会因此而小看你们任何一个国家!”
“在诸位眼里,我秦国强大,要和秦国抗衡,保护自己的国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合纵,不过在苏某看来,合纵固然能让尔等看起来强大,但是却是自取灭亡!”
楚国使者浑身一阵,问道:“既然将军认为我各国都是强大的国家,为何认为合纵后的国家反而自取灭亡呢?”
苏劫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韩尻,问道:“韩使博学,可还记得智伯!”
韩尻抬起头,道:“在下自然记得,乃是当年我三晋之国攻打赵襄子的约纵长!”
苏劫点了点头,道:“智伯率领你们韩、赵、魏三国的兵众,前往晋阳去攻打赵襄子,此人掘出晋水河,选择采取水攻,经过三年之久,眼看晋阳就要被攻下,赵襄子却派出了张孟谈,破坏你们韩、魏与智伯的盟约,结果让你韩魏两国反而合力来攻打智伯,并俘虏了你们的约纵长智伯。”
苏劫的话顿时让四个使臣面色大变。
王龁、赵政都纷纷诧异起来。
韩尻更是惊立,苏劫虽然拿的智伯做的比喻,但是很容易联想到曾经的合纵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不就是大家根本就不齐心,而且,都在中间为自己的利益在谋划。
楚国,燕国的使臣也顿时明白了苏劫的意思!
苏劫继续笑道:“战战兢兢,日慎一日,此言不仅适用我秦国,也适用于尔等的国家,望诸位奉劝各自的大王,三思而行!”
王龁点点头,道:“公子可知苏将军之意?”
赵政点头道:“韩国可能因为畏惧秦国,而答应合纵的请求,但是如今赵国已经灭了,韩国处于我大秦东出的咽喉之地,必定会成为主战场,不管哪边胜负,最后韩国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这也是各国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一旦韩王听进去了苏将军的话,或者说让各国的君主都不得不考虑韩国的态度,这样便会大大拖缓各国的合纵时间,而且各国也会考虑,韩国会不会在秦国的威胁下,如当年一样,忽然站到了秦国的那一边。”
王龁道:“这就是阳谋!”
……
按照秦国的法制,一旦攻克城池,便首先要推翻当地的行政体系和法制,宣扬秦国的法令条约。
包括镇压余孽,安抚百姓,等一系列繁琐之事,都要数日。
何况这还是赵国的国都邯郸。
邯郸虽下,河边地区和河间地区便被彻底的分离,被苏劫大军攻下,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