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也不隐瞒,道:“不错,韩魏本同属晋地的小国,魏国被覆灭,韩国自然也不会久存,只是,张良自然不敢多言秦国的政治,今日来此,只是想告诉大王,如果大王现在覆灭了魏国,我韩国固然害怕,但是同样,秦国所要面对的危难,比韩国更加严重。”
苏劫走上一步,道:“本侯,想听听你的言论,若是你能说动本侯,本侯未必不会进言大王,放过魏国。”
顿时,将领们纷纷出言道:“武侯,这!”
苏劫伸手打断。
继续看着张良道:“你所言不错,魏国既然是一座注定的孤国,覆灭是迟早的事,本侯可以随时去做,但你韩国虽小,却乃是我秦的咽喉,你说秦国若是打魏国,大王一定会后悔,倒不如说,秦国攻打韩国,一定会后悔来的实在,不如,你畅所欲言,劝说本侯,为什么,不能打韩魏。”
张良看着苏劫,苏劫看起来也很年轻,但是气势极重,尤其是隔着如此之近,让自己平静的心都升起了一丝波澜,道:“见过秦侯,秦侯之命,张良久仰!”
随后。
张良继续对嬴政和苏劫,道:“大王,秦侯,张良乃是韩国人,自然知道,韩国一直以来都是以番臣服从于大秦的威严,这件事在张良尚未出世,便已然存在,既然如此,那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呢。”
嬴政的目光依旧盯着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张良。
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张良接着道:“吾国对外以为屏障而御齐赵之师,对内则纳粮贡以补不足,秦国讨伐齐国之时,韩国事秦为上国,不曾有半点违抗,之后,天下诸侯无不对韩国痛恨不已,但是,秦国却得到了土地而长了声势,韩国却半点无所得,如今,韩国于之秦国,实际上就是郡县无异。”
这番话让朝臣们也不由暗自点头。
“当今之世,格局裂变,诸侯莫不惶恐,可今日,外臣看大王和秦侯和这满朝文武之意,无不是主张讨伐魏韩,更以韩魏之土为郡县,从而东向抗淮楚及燕齐。”
“可是,为何没人看到赵国呢?外臣在新郑便时常听说,赵国正在召集全国有所的兵力,欲要报当年的长平之辱和邯郸之恨,并且,号召天下诸侯于之共谋于抗秦。”
“其言,若是再设法削弱秦国的力量,则六国必会社稷尽而宗庙毁,有此看来,赵国西向南下的决心已经非一日两日了,但现在,大王和秦侯若是放弃赵国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而不去攻打,而是反而攻打一个事秦三十年的韩国,和一个四处无援的魏国,这不是非常不智的行为是什么呢?”
张良的话此时,回荡在秦国的朝堂之上。
不少朝臣甚至都生出如今攻打魏国是不是错误的思绪。
可见能让这满朝文武都起了心思,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张良已然颇有羽翼。
苏劫也不得不暗自惊叹。
就连嬴政也重新开始认识面前的少年,他细细的打量了起来,道:“好口才,好见地,你真让寡人刮目相看,你的道理虽然有可取之处,但是,你莫不是忘了,昔日强大的赵国尚不是我秦国的对手,如今三郡之地的赵国难道就是秦国的对手吗,在秦国眼里,赵国,韩国,魏国,在寡人眼中亦无区别,到底是灭魏还是灭赵,甚至灭韩,对秦国有什么影响呢,又何来的不智?”
张良也不慌张,而是道:“秦王知其一,不知其二,赵国于韩魏,天差地远,天下所知,韩乃一径寸小国,多年被列强环绕,长期以来,君王屈辱,百姓遭苦,所以,吾国一直致力于加强防务,提高警惕,同时加固城池,从而希翼能够死守国土。”
“果大王现在领兵攻打韩国也好,魏国也罢,则不足一年,韩魏之地可尽为大王之土,吾国之民亦可尽为大王之虏,可是,大王却没有发现,秦国虽强,但若强取韩魏,敢问大王可还有余力在短期内攻取他国?”
嬴政摇了摇头道:“没有余力。”
张良接着道:“也就是说,大王你取韩魏任意一小国只能退兵或者固守,这不是告诉天下列国说秦国的力量比不上天下诸侯,那天下必会有人来摧毁大王在晋地的兵力,倘若韩国在这个时候弃大王而去,足可和魏国报团取暖,而赵国也可在如今的格局下,说服齐国,背倚燕齐为后援,如此一来,韩魏不等于被迫支持与赵,而赵借燕齐之利重新成合纵的局面,若是从西向抗秦,则赵国是不是可获其利,秦国是不是大受其害了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