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的卧铺隔间门口,大约翰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乘务员正要开口他就竖起了个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低声道:“我会自己去我的床铺。”
回头看了眼关闭的卧铺隔间门,乘务员便点点头转身走了,留下大约翰望过身后连接处,很快就见到了霍夫曼的身影出现,他也就递出了自己的车票:“你先去休息下,我两点的时候叫你来侍应。”
“好的,管家先生。”
霍夫曼飞快接过了车票,进到隔壁卧铺房间里休息去了,大约翰正要将手上的车票放进钱包里,不想乘务员出现在了旁边,身后还跟了个年轻的女乘务员,后者操着口英语道:“先生,您这样——”
抬手竖起了食指,大约翰看了看两张面带好奇和探寻以及迟疑的面颊,低声道:“麻烦请随我来下。”
两个女乘务员对视一眼时,大约翰已经起身到了车厢连接处,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操着口普通话道:“我想在这里坐着,因为硬卧那边气味太刺鼻,如果把我这身衣服熏坏了,就需要再花一万八千美元去购买, 不知我可以买张那个座位的坐票吗?”
“这个——”
瞅着一副彬彬有礼温润如风的大约翰, 两个乘务员顿时就被说动了心,她们何曾见到过美式精英中的精英, 想大约翰之前在哈佛俱乐部迎来送往近乎十年,不说是往来无白丁谈笑皆鸿儒,他本身便是个在纽约都少有的dba,向俩连纽约在哪的乘务员求助, 自然是有求必应:“我们当不了家, 我们需要向上面请示下。”
“谢谢,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对你们的帮助心怀感激。”
大约翰露出个温文尔雅的笑,两个乘务员听到这里便齐齐转身走了, 于是大约翰在几分钟后, 就见到了两个女乘务员和个面带好奇的男人:“如果先生你能保证,不会做出干扰其他乘客的休息,您可以在这边坐着, 也不用买票。”
“谢谢你,先生,非常感谢。”
大约翰面现微笑的致意过,这节列车的乘务员却面现好奇道:“先生,您是在为那位女士服务吗?”
“抱歉,这涉及到了个人的隐私,我不能透露,希望您能见谅。”
字正腔圆的用普通话说过, 大约翰便见两女一男的对视后, 便没再说什么的转身走了,留下这节列车的乘务员开口道:“先生, 您或者那位女士有什么需要, 可以直接找我的。”
“好的,非常感谢。”
开口确认过, 大约翰转身回到了卧铺隔间门口, 坐在贴近窗户的小座位上, 从口袋里摸出了笔记本, 按照今天的行程,开始整理归纳接到的指令, 并且再就这些指令推测背后的动机,也就是郑建国的想法。
那么以轻重缓急而言, 对于郑建国最重要的,便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大约翰隐约从这家学院发来的邀请中,确认郑建国极有可能进入到了诺贝尔医学和生理学奖名单。
和直觉自己应该能拿奖的郑建国不同,大约翰对于诺奖的了解远远要高于他,深知以时间节点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诺贝尔大会50位成员,在经过对郑建国的研究审核评议过,提交给了更核心的18名评委会定夺。
而后者如果再表决通过, 才会获得诺奖,并在10月份的某一天, 将电话打到郑建国所在的研究机构,通知他这个喜讯。
至于获得诺奖后,大约翰便直接跳过了这个环节, 郑建国已经决定在获奖后,前往齐省医科大学任职,那么国外的事儿就交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 大约翰便在齐省医学院后备注了行字:“落脚点?扩增公司还是再建座郑园?”
做完这个备注,大约翰便听到了旁边隔间里传来了声压抑的颤声,不禁左右看过通道,发现没什么人影后,继续看起了手上的笔记本。
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事儿过后,便是名叫黄大妮的育婴女仆,大约翰能够感受的到郑建国对她的迟疑,当然考虑到未来只要郑超超不太差,那么他将作为保护伞集团的继承人,成为自己的——学生。
不过,考虑到20年后,30年后, 郑建国也还不到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精力处在巅峰的时候, 也不一定会到时就将保护伞交给他。
那么就是黄大妮的培养问题了?
飞快在黄大妮名字后标注了个培养字符, 大约翰便跳到了下一项, 也就是苏维埃大使馆的回复, 可以通过谷物贸易建立联系,然后呢?!
郑建国年底,或者最迟明年年底就会回来,以之前马修回复的中美关系取得了进展来看,这个谷物贸易的未来也不明朗?
缓缓画下了个问号,大约翰便没再写下去,他隐约感觉郑建国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于是这么想着,大约翰在第二天早上,打发值了下半夜班的霍夫曼去休息,便在侍应郑建国吃起早饭时,开口问了出来:“先生,您打算和苏维埃进行谷物贸易吗?”
“当然。”
郑建国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大约翰,便将剥开的茶叶蛋放到了拉斯顿面前,接着回头看了眼他道:“这个事儿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是的,先生,不用再说了。”
随着郑建国的当然二字,大约翰也就明白过来,这是郑建国准备插手到苏维埃的农业体系中去,甚至他还考虑到了以他在基因领域的研究在内,会不会搞些什么小动作?!
看到大约翰没有再继续追问,郑建国便把这个事儿扔到了脑后,他是对于苏维埃的农业体系有想法,不过有想法的原因,却不是冲着谷物什么去的,而是这会儿正在掌管全苏维埃农业的那位,如果和这位搭上了线,即便是这些年什么都不用去做,也能在那个时刻到来时,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郑建国之所以想着不去做点什么,那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一翅膀,把人家给扇没了,才叫坏事儿。
想到这里,郑建国拿起刀叉将又剥开的茶叶蛋切破,再用叉子将蛋黄挑了出来,开口道:“鸡蛋多吃蛋白,鸡蛋黄容易引发三高——”
由于列车上没法洗头,拉斯顿的头发便有些散乱的披着,将蛋白放进嘴里吃了,面现好奇的瞅向车窗外,发现依旧是没什么变化的田间地头,不禁开口道:“咱们到哪里了?”
看了眼表发现早上7点38分,郑建国大致算了下时间开口道:“咱们应该快出齐省了,还有4个小时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