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上百人跪倒在队伍前一辆马车前,哭天嚎地,目露仇恨的看着陆川,好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大小姐……”
许达来想要上前解释一番,却被难民挡住了去路,还有几个受彭渝指使的护卫,有意无意的阻挠。
彭渝却是直接翻身而过,一跃跳到了马车前,掀开车帘就要上去,却被两名女护卫拦了下来。
“两位姐姐,我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彤儿妹妹,若她被人蒙蔽,后果不堪设想啊!”
“彭公子请自重!”
两名人高马大的女护卫冷着脸,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他挡在车外。
彭渝无法,只得喊道:“彤儿妹妹,我已经查明,此人心狠手辣,屠戮无辜百姓,你万不可受小人蛊惑啊!”
“大小姐!”
许达来惊怒不已,直接运劲震开几名护卫,冲到马车前,躬身道,“属下得知,这些难民昨日间,向这位大人讨要食物,之后于夜间再次索取不果,竟然夺马而食,更公然抢夺财物。
这位大人为自保而狠下辣手,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还是……”
“冤枉啊,大小姐,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都是逃难的普通百姓,怎敢对武者大人无礼?”
“呜呜,我可怜的儿子才九岁啊,就被这天杀的害死了!”
“你们坑壑一气,不将我们当回事,随意践踏,大家看看,这帮当官的穿金戴银,都是从我们身上抢的啊!”
听得许达来的话,几名难民鼓噪起来,哭天喊地,添油加醋的鼓动其他难民。
一时间,大半难民心有戚戚,向着马车围拢而来。
“大家听我说!”
彭渝猛的高声厉喝,双手抱拳环视一礼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一路走来,彤儿妹妹待你们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请大家相信彤儿妹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我们相信彭公子,他乃是润州通判之子,执掌刑罚,绝不会欺骗我们!”
“对对,有彭公子和大小姐做主,一定会严惩凶手!”
“大家围起来,别让凶手跑了!”
在几个难民带头下,近乎所有难民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动手。
“彭公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达来面色铁青,怒视彭渝。
彭渝得意洋洋的撇了陆川一眼,浑不在意道:“许护卫,记住你的职责,是保护彤儿妹妹,岂能任由这等凶残之辈接近她?我这也是为了彤儿妹妹的安全着想。”
“你管这叫安全吗?一旦发生冲突,这些难民趁机冲撞车队不说,单单是那人,他的手段,你也见过了,你能保证他……”
“怕什么?”
看着即将发作的许达来,彭渝目中阴冷一闪,不屑道,“让这些不知死活的贱民打头阵,凭他那副痨病鬼的身体,累也累死他!”
“你……”
许达来险些气炸了肺,可面对群情激奋的难民,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可背后却总觉冷飕飕的冒寒意。
出于武者的直觉,他知道这是陆川在盯着自己,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知道。
甚至于,为防万一,还暗中嘱咐其他护卫小心防备。
一面是即将爆发的难民,一面是实力不明,心狠手辣的陆川,两边都不得不防。
“表哥想累死谁啊?”
就在许达来不知如何是好时,马车中传来一道温婉恬淡的声音,却见车帘掀动,探出一名戴着面纱,身着白色衣裙,身姿曼妙的女子。
“彤儿妹妹,外面危险,你快进去……”
彭渝面色微变,似乎没料到女子在这般噪杂的环境下,竟然能听到自己的话。
“小姐!”
两名女护卫尽职尽责的站在马车前,毫不留情面的挡开了想要上前的彭渝,目中甚至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大小姐出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难民又鼓噪起来,呼啦啦簇拥向白衣女子,口中呼喊着。
无外乎,就是要严惩凶手如何,后来又有人说道,要将陆川携带的财货,补偿给受害的百姓云云!
从始至终,陆川都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当白衣女子出现时,他的目光便看了过来,默默测算着距离,只要稍有异动,便会率先发动攻击。
但紧随女子下车,一名佝偻着腰,满面老年斑,手持乌木拐杖,老态龙钟的妇人出现后,陆川的面色变了。
“三品?”
陆川轻吸口气,目中惊疑不定之色一闪而逝。
只有交手才能判断一个人的修为,但这老妇人却给他一种危险之感。
除了三品高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诸位!”
白衣女子没有理会彭渝,清冽眸光缓缓掠过所有人,最终看向了人群中的陆川,“此间不宜久留,无论此事原委如何,待到了州城,交由官府……”
“官官相护,想不到你竟然庇护杀人凶手!”
“不错,枉我们当你是好人,看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乡亲们,这些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啊,那么多人死了,都不管不问,我们自己讨公道!”
难民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已经有胆大的去抢夺护卫手中的兵器,还有人仗着年龄大一头撞进护卫怀里,吵嚷着打死我云云。
当然,也有人不怕死的高举粪叉,刺向了马背上的陆川,就连马下的狗剩也没有放过。
似曾相识的一幕,恍若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