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
陆川目露异色,没有理会旁边送上来的礼盒,眸光微垂,了然道,“旁支子弟?”
“咳!”
赵普老脸上尴尬或恼色微闪,神态越发恭谨,垂首道,“先生慧眼如炬,老朽确实是赵家旁支!”
虽是如此,但其目中,却隐藏着一丝倨傲。
只因为,双旗镇的赵家,乃是三大顶级势力之一,更是创始家族之一。
即便只是旁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折辱的。
当然,这普通人中,绝不包括,堪比半步先天的陆川。
“之前那个是?”
陆川淡漠道。
“那是犬子!”
赵普拿过礼盒,恭声道,“老朽晚来得子,疏于管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不得不说,赵普方方面面,都没有任何疏漏,谁也挑不出毛病。
更遑论,身为赵家人,能做到这份上,也着实不容易。
“冒犯说不上!”
陆川转身,淡淡道,“那条命就足够了!”
事实上,以他的性子,还不至于动辄杀人,尤其在经历这许多之后。
奈何,那仆役不该下重手,抱着废掉裴晟的目的,取悦主子。
倒不是陆川对裴晟多么看重,而是他不允许,在自己看顾之下,身边人受到伤害。
“先生!”
赵普赶忙跟上,再次奉上礼盒,“先生初来乍到,老朽略备薄酒,恳请先生赏光一聚!”
这低姿态,落在旁人眼中,着实惊掉了一地下巴。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赵家人,如此做派,实在是太过有失身份。
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赵普又绝非在乎一个下人性命的人。
陆川跟他非亲非故,再加上实在不喜那粉面青年,自然不愿跟对方有什么瓜葛。
莫说赵普已是赵家旁支的旁支,哪怕是嫡支子弟,甚至于是赵家家主亲临,也休想让他改变主意。
这不是陆川不会做人,亦或不懂人情世故,而是原则问题。
“不必了!”
陆川迈步进入万宝楼,裴晟紧随在侧,目中满是震撼之色。
身为双旗镇土生土长的人,虽然年纪轻轻,可在东来居中,也见惯了形形**的人。
当然知道,而且认识赵普,何曾见过这位赵家人,对外人这般低三下四过?
一时间,这位小小少年心里,不由生出男儿当如此的豪情!
“老爷,此人太过无……”
一名仆役面露狠色。
啪!
话未说完,便既挨了狠狠一巴掌,整个身体在半空转了两圈,才噗通落地,口中吐出几颗碎牙,惨哼哼着不知说什么了。
“蠢货!”
赵普阴冷扫了他一眼,低声吩咐道,“处理干净!”
另外几人见状,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什么的同时,将同伴拖走,也不知会什么方法处理干净。
“过江龙啊!”
深深看了万宝楼中的背影,赵普转身就走,七拐八拐,不仅支开了心腹仆役,更是来到了镇上一片低矮的窄巷内。
笃笃!
三长一短的敲门声过后,院门嘎吱打开,从中冒出一个苍老的老者,左右见无人,才将赵普引入其中。
院落中,并没有多少家什,就是一普通人家。
但能让赵普如此谨慎找上门,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家。
正堂屋中没有人,老者也不说话,给赵普续上热茶,便既一头钻进厨房里,再未作理会。
赵普也没有动茶水,枯坐屋中。
透过窗棂的阳光,渐渐移动,映照的赵普老脸晦涩难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兄久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颇为雄浑的声音传来,惊的赵普豁然起身。
看到来人,才猛的松了口气。
“不妨事,不妨事!”
赵普连连摆手,老脸上堆起一抹笑意,近乎讨好般道,“能为大人效劳,是老朽的荣幸!”
“赵兄何必如此?”
来者径自坐到另一边,探手虚压,示意赵普坐下,言辞恳切道,“你我相识多年,生意上也多有往来,乃是知己好友,赵兄万不可如此看轻自己。”
“不敢,不敢!”
赵普重新落座,姿态依旧放在很低。
若是让外人看到,惊掉下巴的同时,恐怕会误以为,赵家马上就要垮台了!
“呵呵,不知赵兄急唤我来,所为何事?”
来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老神在在道。
赵普闻言,神色稍缓,却又颇为苦涩道:“大人可知,今日双旗镇,来了位客人?”
“客人?”
来者浓黑的眉头一挑,讶然道,“今日间,我一直在处理事务,还没来得及了解镇上之事,不知赵兄所言是什么人?”
赵普仔细看了对方一眼,确定对方不是装模作样,便既懊恼道:“不瞒大人,来者可是条过江龙啊,今日一早,便显露半步先天的修为,在东来居五楼饮酒!”
“半步先天?”
来者目光微凝,隐现惊色,“什么地方来的?永州、肃州、甘州等地有名有姓的半步先天,你不会不认识,可若是这些地方的半步先天动身,也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