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春秋变化不知数,人间已是沧海桑田。
赤叶峰,圣武宫,又是一年一度论武大会。
东南西北四院武子,无不翘首以盼,摩拳擦掌,以期能在此番论武之中取得一个骄人成绩,能够更上一层楼。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到尽头不知愁。
有人春风得意,有人马失前蹄,有人在斗武中颜面尽失,有人甚至为此失去性命,种种不一而足。
一个不如意的少年武子,踉踉跄跄奔上后山崖顶,面色苍白,满身酒气的来到此间,扶着那高达数十丈,诡异扭曲的山石,大吐不止。
显然,这位就是众多失意武子中的一员,以至于喝醉酒后,竟是不顾禁令,来到了赤叶峰的一处禁地。
说是禁地,实际上早已沦为一句空话,基本上没人当回事了。
传说中,此间是数百年前,一手镇压人间武者,杀的人头滚滚,使得武道凋零的人魔最后闭关之所。
但也仅仅是传闻罢了,因为此间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搜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什么人魔密藏,反倒为此闹出了不少事端。
当然,后来也成为过禁地一段时间。
之所以是一段时间,盖因为此间,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便诡异的在一月之中,开始演化四季春秋。
明明是寒冬腊月,山顶却是绿意盎然,明明是春夏交替之际,却如腊九寒冬,即便是一品绝顶,乃至先天宗师,都难以立足于此。
尤其是秋冬交替之际,却有惊雷滚滚,有如雷网交织,覆盖整个崖顶。
原本,圣武宫是要将之封禁,但因为一次偶然,却不得不开放。
只因为,有人在此游玩时,竟是陷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从而武道大涨,并且玄之又玄的得到了某种传奇武功。
如此惊人的机缘,自然不能外流。
可惜的是,自从人魔陨落,传人消失于玉玺山之后,便再无盖压天下之能,即便是圣武宫第一任宫主以人魔传人自居,也做不到这一步。
于是乎,当这一机缘传的越来越玄乎之际,迫于压力,不得不对外开放。
而这一年一度的论武大会,便是从中选取,最杰出的武子,可以到山顶来碰机缘。
之所以说的碰,却是因为这机缘缥缈不定,或是春雷阵阵之时,又或是风刀如雪之际,谁也摸不准规律。
但有人从中得到莫大机缘,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是数百年来,无数得到机缘之人,早已验证了。
有人得到了无双剑法,又人得了犀利刀法,还有人悟得了惊人的奇功秘术,可谓指掌拳脚,五花八门,无一不有。
甚至于,就连先天强者,也常在暗中窥伺,以期获得机缘。
为此,不知平添了多少争端和杀戮。
到了最后,圣武宫和大魏皇室不得不出面调停,才有了一年一度的论武大会,来决定山顶出现变化时,谁能上去获取机缘。
这位郁郁不得志,又受了莫大打击的武子,正是想在内定的机缘到来之前,想要来碰一碰运气。
亦或者,也是无所谓的一次撒酒疯,以泄心中郁结之气。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我修武十载,寒暑不惰,从未有一丝携带,就因为当年一句冲撞之言,便要抹杀我的前途?”
“可恨可恨,什么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都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嘿嘿嘿,你们一个个都嘲笑我自不量力,却不知……”
少年武子发疯似的对着嶙峋假山拳打脚踢,哪怕满手血污,似也浑然不觉,兀自痛哭流涕,喝骂不止。
但相较于这假山上,无数刀劈斧凿的痕迹,实在算不得什么。
因为这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强者,想要毁去这假山,亦或是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而动用了无数法子。
最终,却是无功而返,至多就是毁去了表层罢了。
久而久之,便再无人徒耗心力了。
甚至于,近百年来,不知何时兴起了一股,谁能在假山上留下的痕迹更深,以此来夸耀自身武力的风气。
“吆,我说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号丧呢,原来是朱兄啊!”
不知何时,四五个青年男女来到顶峰,迎着月色,不无挪揄的看着撒酒疯的少年武子。
“你们……”
少年武子面红耳赤,到底是少年心性,否则的话,也不会做出醉酒上崖顶的荒唐举动。
“好了好了!”
其中一名丰神俊朗的青年,颇有气度的摆摆手,似是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门武子,朱兄不过是一时失态而已,没必要揪着不放。
不出意外,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给大家都留个念想,是吧?”
“孙兄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