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安有些不解了,抬手推开铁门的时宁很贴心为他解惑,“我怕前方无路,自己掉过头把气撒到他们身上,从而犯下大罪。为他们犯罪,不值。”
有少许停顿,他才又道:“时宁,你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从上车时的疑惑不解,陆识安一直忍到现在才问,因为,现在才是询问的机会,不会显得太突兀。
可能是陆识安一直对她没有恶意,甚至还不计前嫌帮她,时宁稍加思索,笑道:“当你发现自己在家里连一件普通摆设都不如,陆学神,你选择继续忍受?还是选择离开?”
陆识安没有办法回答,他的家庭向来和睦,从不曾有过龃龉,无法设身处地回答时宁。
“我选择离开,现在有了让我离开的机会,我当然兴奋。”时宁回答了他的问题,神情愉悦,不见半点阴翳。
提到家人伤害都如此的风轻云淡,甚至认为离开才是解脱,陆识安终年平静的温润眸色有了少许波动。
是不是伤到太深,把心里的血全流干,才换来现在的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吗?
晦暗不明的视线穿过铁栅大门,一直落到小洋房紧闭的入户大门上,温敛的声音干净的气息,一字一字缓缓像落入水里的石子,带着劲道落入时宁的心里,“既然选择从泥潭里离开,也得干干净净、痛痛快快离开,沾了泥终归是污点。”
夕阳里,温润如玉的清雅男生露出一抹能扫去阴霾的温和微笑,肤色冷白的修长手指在暗里动了动。
最后,他抬起手臂,干爽的掌心落到了时宁头上揉了揉,“如果真脏了,我家浴室可以借你一用,详细位置你很清楚。”
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