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侯薛濂等人虽然身份尊贵,但因着性别的关系,他们的亲眷可以去后宫,他们本人是没有资格进入乾清宫往后的宫殿的,而周奎等人倒是在得到准许的情况下可以正常出入。
这就是勋贵与勋戚的区别。
勋贵再怎么着也是外人,而勋戚是亲戚,与宫内的贵人们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在讲究亲亲的过去,这就等于是半个天家人了。
“呵呵呵呵,朕的妹子进来可好?朕那几个外甥你可得找人好生教导着,将来朕会有所安排。还有薛卿你等亦要牢记,于家中子女之管教且不可放松,若有材质可堪造就者,不论文武,说不得会有一番前程!”
昭仁殿里,君臣见礼分头落座之后,朱由检笑呵呵地开口道。
大明的勋贵子弟众多,因为条件优渥的缘故,所以长大成人之后,绝大多数都成了废材,浪费了祖上优良的基因。
可能会有人说,那是因为朝廷对勋贵的限制,不允许他们的子弟出仕为官,这才造成了这个群体醉生梦死的状况。
其实大明的历代皇帝并未对勋贵子弟出仕有过明确的限制。
所谓的不准出仕是文官集团出于对勋贵们的忌惮,生怕出现既掌军权又有在朝为官的世家出现,从而形成一种不可控的态势,威胁到皇权和文官集团的利益,所以才渐渐有了这种众人皆知但不说破的局面。
实际上,就算文官们不去想方设法限制勋贵集团,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们也根本没打算去读书做官。
因为根本没必要。
依照大明对勋贵们的优待以及自身的特权,哪个勋贵之家不是家资千万,生活豪奢?
就算你是庶出,或者是婢生,那至少也能衣食无忧的过完一生。
再说,勋贵之家都是起于行伍之间,对于子女的教育基本都是放养式的,并没有一套很系统的家教方式,这也导致了大明的勋贵集团几乎从未有人才出现过的状况。
朱由检是想尝试着改变这一状况。
在他的计划中,只要是人才,无论出身高低贵贱,都应该有让自己施展才华的平台,广撒网之下,说不定就能网得一条大鱼。
“回皇兄的话,臣日常之间从未放松对子女之教育,就算他们成不了才,但也绝不至给天家蒙羞!蒙皇兄遣名医相助,乐安的身子依然是大好!前几日乐安有胸闷欲呕之状,经郎中探脉而知,乐安已是有了身孕,来年皇兄说不得又要破财多给一份压岁银了!呵呵呵呵!”
近几年来,从一个不被重视的小小驸马都尉,一直到现在的宗正府大宗正,门客也成为了皇家商行的总掌柜,皇帝对自己的亲厚也是众人皆知,心情大好之下,向来文雅宽厚的巩永固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好好好,喜事,喜事!呵呵呵呵!这段时日可谓是数喜临门啊!驸马你今日可要不醉不归才成!乐安那里自有朕去知会一声!到明年的年夜,朕会亲手将压岁银发于几个外甥之手,免得被你短下留作私房钱!哈哈哈哈!”
本来心情就不错的朱由检,听完巩永固的话之后心里更觉舒畅无比,竟是极为罕见的放声大笑起来。
“启禀皇上,臣等自是明了我皇之心意,平时对府中子女管教也是甚为严苛,决不允有纨绔出于府上!我皇于臣等之关切,臣等俱是感怀于心,只恨无以报之!”
待朱由检大笑过后,阳武侯薛濂率先站起身来,冲着朱由检弯腰拱手行礼,新乐侯刘文柄、宣城伯卫时春,还有巩永固也是一同起身行礼。
“诸卿且坐、且坐,今日乃是过年小聚,亦是家宴,卿等俱非外人,切勿拘礼过甚,现下已是临近年节,左右无事之下,诸卿须放开畅饮才好!”
崇祯十一年正月二十,长达近一个月的年假终于结束了,京师各衙门纷纷燃放鞭炮以示开衙,所有官吏也开始了正常上值,新的一年在一片热闹欢快的景象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辰时整,紫禁城皇极殿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正在等候参加崇祯十一年第一次大朝会的各级官员云集于此,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小声谈论着各种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