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天璎皇为何寻此人?”葵纷儿问到。
“回娘娘,属下不知。”
葵纷儿眉头紧皱,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天璎皇问清楚,“可知天璎皇在何处?”
“回娘娘,属下们从栖龙殿出来时,天璎皇陛下还与陛下聊天。”
葵纷儿闻言不再犹豫,直奔栖龙殿而去。既然天璎皇在,话便好说,百里逾劫必不会为难她。
栖龙殿内,天璎皇果然还在,一身衣衫素白淡雅,正与百里逾劫品茶闲聊,许是同样身怀龙威,两人同坐竟颇为和谐。
葵纷儿拦住了准备禀报的婢女,自己静悄悄地走了进去。
“又有客人来了。”天璎皇司空斐浅酌一口茶,眼睛都没有抬便知有来者。
百里逾劫看向门口,便看到了一只脚刚踏进殿的葵纷儿,眉眼顿时染上了笑意,他向葵纷儿伸出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去。
惊讶于司空斐敏锐的感觉,葵纷儿为自己的潜入失败感到有些尴尬,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了百里逾劫伸出的手中,坐了下来。
“昨晚睡得还好吗?”百里逾劫写给她看。
葵纷儿在心里白了一眼,“不好。”她的语气十分不爽。
百里逾劫的笑意却更浓,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上。
葵纷儿尝了一口,入口微苦,咽下后便溢出了满腹的茶香,味道并不浓重,是轻浅的香味。
放下茶杯,她看向了茶桌对面的司空斐,“天璎皇陛下,我听说君在寻找昨夜吹埙之人?”
司空斐也放下了茶杯,“正是,若苍喻后有何消息,还烦请告知。”
“倒是有些消息,但可否问,君为何要找此人?”葵纷儿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葵纷儿的话,司空斐的眼睛亮了亮,“不知苍喻后可还记得昨夜湖中亭里,朕对你说的话。”
“自然记得。”
“朕说过,朕的妻儿十几年未曾寻回,毫无音讯。但昨夜的埙曲,我可以断定,此人绝对与朕的妻女有关,甚至可能就是朕的妻女。”司空斐坚定地说道。
葵纷儿已经完全震惊住了,司空斐说的话完全颠覆了自己对母亲,甚至是对自己的认知,她的脑袋轰的一声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怎么可能……”
百里逾劫感受到了她的异样,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疑惑地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为何君会如此断定?天下乐曲无数,可能是巧合吧?”葵纷儿口中有些干涩,她又喝了一口茶。
司空斐看出了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便盯着她的眼睛,“那首曲子,是朕作的,熟悉之人天下应只有三人,便是朕的妻子女儿与朕而已。”
“……”葵纷儿不知道此时,她到底该相信谁,她的身份突然变得不再真实,她不是岑萧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母亲的摇篮曲是司空斐作的,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她难道是司空斐的女儿?可为什么母亲没有告诉她?她到底该相信什么?
“苍喻后,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司空斐换上了恳求的语气,甚至自称都用了“我”而不是“朕”。
葵纷儿呆愣了许久,她看着对面司空斐诚恳的眼神,慢慢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铁面。
丑陋的容貌暴露在了空气中,可怖的伤痕在脸上显得狰狞。
司空斐愣住了,他紧紧的盯着葵纷儿的脸,在脑海中将那道伤疤一点一点抹去,直到出现了一张有些许熟悉的面容。
葵纷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陶埙,递了出去,“昨夜的埙,是我吹的。”
很像,很像,像他的妻子,也更像他。
司空斐接过那陶埙,他看着上面的陶刻,轻轻抚摸着。那陶刻技术很差,却看得出认真,精细雕刻的五官,令他十分熟悉。他的眼眶红了,一代君王,在别人的面前,红了眼眶,“是翊儿……是翊儿……”
司空斐再度抬头盯着葵纷儿,仔细地看着她,“你莫非是我的女儿?可是,你才不过二十岁,怎么会……”
“我小时母亲曾告诉过我,我还有一个姐姐,但她在我出生前便走丢了,再没能找回来,她还告诉我要找到亲人,我曾以为是要我去寻那个姐姐,却没想到,连父亲都是假的。”葵纷儿低垂着眸子,语气虽是淡然,紧捏着面具的手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那个姐姐,母亲叫她小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