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知道我是几品官吗?”宋北云撑着下巴看着他:“你猜猜看。”
“哼,谁愿去猜你这恶臭熏天的东西。”
“我是正六品,皇城司使。”宋北云笑道:“你们县令都是七品哦。”
“那又如何?”这年轻人仍然昂着头:“为非作歹还论几品?”
宋北云轻轻摇头:“你啊,太单纯。我给你小提醒,我是个小人物,只比县令大那么一点的小人物。但我这个小人物却能在重镇杭州里搞风搞雨,只手遮天。为什么?你想过吗?”
“哼……”
“你没想过对吧。”宋北云哈哈哈大笑起来:“那我告诉你,我今日种种,皆为背靠着大宋王法,这法是谁的法?是你的法?是我的法?当然都不是,那是天家的法、是百官的法,我在这只要能将动乱平息,哪怕将天戳了个窟窿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哈哈,可是好一派歪理,古来圣贤诚不欺我,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
宋北云摇摇头:“你啊,真的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锤炼。”
而偏偏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一阵喧哗,接着就见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圣旨到,请宋大人接旨表功!”
“哦,来了。”宋北云走下堂去,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好好干。”
他走过去发现宣旨者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玉生哥,他身穿翰林服而未着官服,站在那满脸笑容的看着宋北云。
“玉生哥!你来了?”
“别忙。”玉生笑着说道:“先接旨。”
宋北云一撩飞鱼服单膝下跪:“吾皇万岁!”
“皇帝诏,曰:宋北云杭州平乱有功,经三省评议:即日起宋北云升从五品上指挥使并领工部员外郎之职,赏金十万,御赐宝剑一把,督地方政务,望勤勉。”
“宋北云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拿下圣旨,接着新的品阶常服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中,接着他连忙找人带那宣旨的太监去休息。
而玉生却皱着眉头走到宋北云面前,扶着他的脑袋看向他耳朵上的豁口,那道口子深有寸许,若是再往下一些,整个耳朵都可能要掉下来了。
“北云,你的耳朵……”
“没事。”宋北云笑着摇头道:“还好,贼人手法不精,不然我耳朵肯定没了,成一只耳了。”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那只名为一只耳的耗子,兀自笑出了声来。
“很疼吧?”
“还行。”宋北云伸手触碰了一下:“就是会留疤,以后就不漂亮了。”
“可恶!”玉生眉头紧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如此羞辱,那贼人何在?”
他说着,已经起得满脸通红,腰间佩剑已经拔出:“我去替你报仇!”
“头都挂在金陵城啦。”宋北云摆手道:“这我还能放过?要是红姨见了,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呢,你可不许跟她说……”
玉生轻叹一声,却是半晌没有说话,之前路上准备的种种说辞,如今却是已是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
“行了。”玉生索性一挥手:“方才我来时见到西湖中波光粼粼,定有不少大鱼,去钓?”
“好!”宋北云立刻就高兴了起来:“玉生哥,你先等我啊,我去换衣服。”
宋北云冲进去一脚踹开那个堵在门口目瞪口呆的书生,不一会儿就穿着一身布衣提着两根钓鱼竿走了出来。
“玉生哥,走!”
玉生张开手:“我就这一身去啊?”
宋北语回头就是一巴掌拍在那大黑牛的后脑勺上:“你瞎啊!还不带我玉生哥去洗漱换衣裳!”
“啊?大帅……您也没吩咐啊。”
等到了夜边上,月亮从西湖后的小山中冒出了头来,宋北语和玉生一人啃着一块饼坐在那钓起了鱼。
“我跟你讲,钓鱼佬无所不能。”小宋旁边生起了火来,大黑牛在那哼哧哼哧的杀鱼烤鱼,而他则在和玉生吹起了牛来:“今天这西湖里的最大的那条鱼王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