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结果如何,我要你将晋王府的残余势力连根拔除!”
宁易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脑海中还回响着皇帝刚刚说的这句话,他嘴角微弯,薄唇勾勒出一个极冷的笑容。
侯在书房外等待召见的几个大臣原本正在就大骥国流民南逃之事进行争论。
“……边境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大骥国的事情我们就不该管,关上城门拒之门外,那些流民爱怎么闹怎么闹!”
“什么叫这是大骥国的事情?那地界原本是属于我们华国的!那些流民原本也是我华国子民!怎么能不管!”
“哎!今年冬天这么冷,若是当真不管,怕是会死不少人啊!”
“管?呵,大骥国的人是什么德行你们不知道?今日我们管了流民之事,明日他们就能借着这个借口打过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战争一开始,又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这一点你们有没有想过?”
“我听说娄峰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已经熬不了多少日子了,如今大骥国皇室和娄家的关系也有些微妙,他们现在怕是顾不得与我们开战吧?”
……
几个大臣正争论得激烈,突然看见宁易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场面突兀地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有个看不惯宁易的大臣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奸佞当道!真是国之不幸!”
宁易原本打算目不斜视地离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朝那出声的大臣看了过来。
另一个大臣轻轻扯了扯那说话的大臣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一句。
谁都知道皇帝如今对宁易的重用,而且宁易手中的权利也不小。一些职位稍低的官员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宁大人”。
出声的大臣却是恼了,把那提醒之人的手一把挥开,声音也大了两分:“你拉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为人臣子就当直言谏君,任由这种跳梁小丑伴在君侧而视若无睹,这是为人臣子的耻辱!”
不想宁易听了这话却突然朝着那几个大臣所站之地走了过去。
宁易的相貌是带着些阴柔的,可是当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那几个文官竟然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压迫力,还有人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宁易站到那讽刺他的官员面前,看了一眼他的官服,又扫了一眼他的面容:“都察院副都御使王大人?”
王大人见宁易准确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一副耻与他为伍的样子。
宁易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虽然冰冷却依旧让几位大臣看愣了一瞬。
“早闻都察院副都御使王大人刚正清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宁易的话虽然是夸奖之语,语气也很柔和,可是不知为何,几位旁观大臣都觉得心里有些冷飕飕的,唯有王大人自己听了有些得意。
“听说城西金环巷的那个两进的院子是令郎的私产?”宁易这句话刚落音,这位王御史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另外几位大臣却面面相觑,不知这两位在打什么哑谜。
宁易看着王御史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臭水沟里令人作呕的硕鼠:“前几日那座宅子里悄无声息地的死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您若当真不想成为陛下臣子中的耻辱,就该将您的独子绑了亲自送去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不由得一脸震惊地看向王御史。
王御史脸色刷地白了,看着宁易的目光充满的恐惧:“你,你……”
宁易却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王御史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宁易头都没有回。
哪个大臣都不愿意一个内侍身份超然地站在自己头上,但是满朝文武却没有几个人敢随意得罪宁易,因为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人认清楚宁易是个怎样不好惹的人。他睚眦必报,得罪了他的人最后都没有落到好下场。
宁易本打算出宫一趟,这几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杨成杰,可是即便如今他手下的“鹰眼”们遍布京畿之地,他也没有得到杨成杰的半点消息,今日属下来报说有一个人在几年前曾经见过一个与杨成杰差不多的孩子,他刚打算出宫就被皇帝叫到了朝堂之上。
不过宁易还来不及走出宫就被庆熙宫灵犀阁的宫女给拦下了。
“宁大人,公主有请。”宫女不敢与宁易对视,低着头,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哆嗦。
自从上次针对内宫的血腥“大|清洗”之后,满宫的宫女太监甚至御前侍卫,见到宁易就没有不发憷的。
宁易步子一顿,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身往庆熙宫的方向走去。
宫女松了一口气,等宁易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