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脚步一顿,回头问:“范大人还有事?”
范允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带着血丝的浑浊双眼从栅栏中间的缝隙里看过来,“老夫可以跟你谈条件!”
“范大人好大的口气,你如今不过是一阶下囚,拿什么与我谈条件?”宁易嘲讽地说。
“老夫现在虽是阶下囚,却还有些本事和人脉,在外头能做不少事。只要你肯放范家一条生路!”
宁易闻言嗤笑了一声,声音徒然转冷,“范大人以为,范家还有生路?你们一家老小整整齐齐共赴黄泉,在地狱里做个伴不好吗?”
宁易说完这一句,转身便走了,无论范允在他身后如何呼喊都没有再回头。
宁易从刑狱司离开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他径直出了宫,去小院见贺林晚。
宁易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了贺林晚,“我按你说的,诈了范允一诈,他果然知道一些圣门的事情,说杨太师在世的时候帮他那位圣门的隐士师叔,收了一位继承人。”
“隐士师叔?”贺林晚听了也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说,“他说的是曾祖父的那位隐士师弟,邱俞老爷子的师父,圣门第一百七十一代传人?”
宁易忽略掉贺林晚这句话中的称呼问题,“我对圣门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除了这位之外,圣门应该没有其他隐士了吧。”
“祖父什么时候收的徒?我怎么毫无印象。”贺林晚努力想了想,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她不可能毫无察觉,可是范允也犯不着在这个问题上说谎。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应该就是圣门真正的第一百七十二代传人。
邱俞虽然也是那位隐士的徒弟,但是他继承的是阴阳宗的传承,圣门传人的身份其实是朝廷封的。而历来圣门传人只传仕宗这一脉的弟子,他祖父收下的这个徒弟,有可能才是圣门的真正传人。
“想不通就暂且别想了,等他身份暴露,自然就知道是谁了。”宁易说着看了贺林晚一眼,“你借机探范允的口风,查圣门的事,也是为了李毓吧?”
“只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他。”贺林晚看着宁易,正色道,“最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为了你。”
宁易不由愣住了,“我?”
贺林晚点头,解释道:“几年前我跟李毓掉进了蛇窟,最后……害得赵家哥哥身中蛇蛊。最近,为了帮赵家哥哥解蛊,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最后我想起来了那本《轩辕遗书》,当年蛇窟的石碑上用到的字符就是《轩辕遗书》上用到过的。还有当年,平家寨、也就是圣门的侠宗为了搅乱东临局势,想用解君忧控制我父亲,就是我给你的那颗解君忧……这两件事都与圣门有关。我在想,从圣门入手,或许能找到办法解除你们身上的蛊毒。”
宁易听贺林晚说完,知道自己刚刚误会了她的一片好心,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嘴硬道:“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贺林晚笑着道,“那我费不费心,也不用你管。”
宁易抿了抿唇,他不想贺林晚为他的事操心太多,便缓和了些语气,“蛊的事情,我去问问杨成英,他不是在平家寨待了几年,还混了个军师头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