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丹药并不多值钱,每个世禄之家都有类似丹药的炼制方法,专门供给还处在精境的小弟子服用,以缓解锻炼肉身带来的疲劳。
大妖天生灵体强大,生来便已入气境,没用过这种丹药,觉得新奇,实属正常。
涂山铃笑眯眯地倒出丹药装进钱包里,挂在腰间,伸手还了丹瓶。
她一边动作,一边说:“你有破幻的法宝吗?我自己的天赋幻术能力我自己最清楚,用这种随手摘来的芦苇杆根本破不掉,得借助法宝才行。”她说完,又歪着脑袋感慨,“要是我的不响在就好了。”
宋潜伸手在带钩上一抹,一架瑶琴出现在手里。
涂山铃眼睛一亮,“伏羲琴!好琴!我跟你讲,我跟伏羲是拐着弯儿的亲戚呢,用这架琴正好。”
宋潜:“嗯?”
涂山铃伸手拨弦调音,“伏羲的爹不是燧人氏么,乃三皇之一。我外家的鼻祖可是炎帝神农氏,乃五帝之一。三皇五帝嘛,不是同胞也是兄弟啊。”
宋潜:“……你在开玩笑?”
“……”涂山铃拨弦的手一顿,“是!”
吹牛也好,开玩笑也罢,这么正儿八经问出来……
阿潜果然变了,噎死人不偿命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指拨动琴弦,整个人的气场立刻变了,她的气势节节攀升,镌刻在灵魂中的音之道如臂使指地被用了出来。
风停了一瞬,再次飒飒吹来,吹得枯萎的芦苇叶发出沙沙声响,应和着那带着杀伐之意的破障音。
以流浪汉为中心而形成的小型幻境只坚持了三秒便告破了。
涂山铃抬起手,平按在琴弦之上,琴声骤然停止,芦苇叶瞬间爆开,朝空中飘飞撒落。
村民的脑袋眩晕了刹那,神思便恢复了清明。
“咦,我裤子怎么湿了?”
“我们不是在田里找人么,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那个人呢?在那儿呐,打他!”
宋潜心神一动,瞬息便至,握住了村民的手腕,“稍安勿躁。”
涂山铃站起身,身体晃了晃,缓了好一会儿,眩晕感才消失。
她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村民面前,“他被幻象所迷,只知道饿了要吃,渴了要喝而已。跟他计较,就没意思了。”
她根本没回头,却伸出手准确拍中了宋潜的肩膀,“各位的损失,这位贵人会赔的,且不用担心他赖账,你们如果没收到钱,只管去四海城找重光君。是吧,子牧?”
宋潜转动了一下眼珠。
涂山铃平常都叫他为阿潜,只有想捉弄他的时候会叫子牧。
然而他猜不透涂山铃打的什么注意,便说:“是。”
村民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宋潜的脸几乎笑断气,“他是重光君?我还是湛源君呢!”他回过头对同村的人说,“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我能笑一整年。”
宋潜面露不悦,显然被这极为失礼的言语气到了。
涂山铃偏头冲宋潜眨眼笑。
宋潜的火气顿时没了,他默默拿出一锭银子抛到对方手里。
村民声音极为愉悦,“这就对了嘛,有银子就行,实在不用伪装成大人物!半个月猪食并不太值钱,你付了钱,只管把人带走。”
他朝同伴亮了亮钱,嘴里还嘀咕,“重光君那种高山仰止般的人物,每天坐在亮堂干净的房间里喝茶看书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跑到我们这种随处可见牲口粪便的地方嘛,撒谎都撒不像。”
这可真是个妙人儿!
涂山铃顺着那话道:“就是!我这朋友口拙得很,装谁不好装重光君,他哪点像重光君啊。”
她摸了摸唇角,用手指压下那一抹笑,“叔,这个人太脏了,您能帮帮忙给洗洗吗?我一个姑娘委实不方便。”
村民就朝宋潜看,看了半晌,终于鉴定出了宋潜的属性。
这不是个能帮人洗涮的人。
大叔就道:“成,到我院儿里来,我帮他洗。”竟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