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看客齐刷刷回头,眼里没有兴奋,有的反而是警惕。
谁家都有几个纨绔子弟,后起之秀梅州孙氏也不例外,甚至在孙密看不到的地方,还更加严重些。
用一夜暴富来形容孙家可能不太恰当,却也差不离了。
孙家没那么深厚的底蕴,家族子弟受过的教育有限,突然身居高位,人就有些飘了,以往享受不到的生活,他们一个一个的开始享受,慢慢沉沦。
他们还是普通人时,几乎看不到世家子弟,能看到的,都是成天在街面上混的,那些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以至于他们还以为世家子弟过的就是那样的生活。
世家纨绔过的是什么日子?
走马、遛鸟、斗蛐蛐。
偶尔再调戏个小娘子,包养个戏子什么的。
他们知道孙密不喜欢那些行为,就背地里干,只要不被逮到,或被捅到令史台,就行。
而相声演员在纨绔眼里,跟戏子没什么分别,他们想抓回家就抓回家,表演可以从厅里一直持续到内室里嘛。
久而久之,街面上的人看到异常多的打赏,心里都有些犯嘀咕,这是看上了我的表演呢?还是看上了我这个人呢?
涂山铃本来想摆出个很社会架势,在气势将成之时,她从那些人的眼中读出了点别的东西,她身上的气质一转,浑然天成地变得天真无邪起来。
她蹦跳着坐到第一排长凳上,催促:“快讲呀,快讲呀,太有意思了。”
看客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是来图个乐子的,没什么乱子影响到他们,那自然最好。
两个相声演员都是走马江湖的人物,一双招子利索得很,看客们没看出端倪,他们心中却敞亮得很。
无需交流,无需暗示,他们自有默契地朝看客们拱拱手,“今儿对不住各位了,这位姑娘给了这么多打赏,我们得讲个私场。”
涂山铃在心中赞道:懂事!
两个演员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不过他们不准备带走条凳,而是全部叠在一起,摞在桌子上,挪到墙边,盖上布,就齐活了。
他们虽然是撂地演出,却也有固定的地方,是不能心血来潮临时换地方的,否则就是过界了,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而他们每天会交一百个钱的场地费,东西放在这里也不怕丢,有地头蛇罩着呢!
一个演员说:“我俩住的地方离这里不太远,姑娘可以跟我们去那里说话。”
涂山铃抬手示意,“头前带路。”
相声演员边走边说:“我们住在大杂院,人多,口却不杂,在里面说话,大家会主动帮忙放哨,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进了院子,涂山铃才发现他的话一点都不夸张,小小的四合院里,人很多,院子里一个老爷子坐在圈椅上看着半大小子们练习基本功。
她估计年龄大的开始赚钱的可能两人住一间房,年纪小的可能睡的是大通铺。
两个相声演员齐齐行礼,“师父,我们带这位姑娘回来讲个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