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来了?”沙哑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里明显夹杂着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涂山铃驻足回头,“你还记得当年帮你捕鱼的小妖吗?”
渔夫面露回忆之色:“她是妖吗?”
他忽然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
涂山铃:“路过的人。”
渔夫:“我救过那个小妖的命,你一定是她找来帮我的吧。你快去帮我杀了我那婆娘,哈哈哈,我要她跟我一起死。”
涂山铃:“发生了什么事情?”
渔夫的神情狰狞而疯狂,“那个贱人,她用我赚来的钱养男人,还和那个男人合谋起来害我,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涂山铃曾经听人说,男人有钱了就变坏,她其实一直不太同意这句话,变不变坏与是男是女没关系,与有没有钱也没关系,只与欲.望有关系。
是人就会受到诱惑,理智和责任感占上风的人,会主动拒绝诱惑,而欲.望占上风的人,则会接受诱惑,仅此而已。
当年青丘下有一个小妖,长得并不十分漂亮,又因其本体乃豚,化形后胖乎乎的,笑起来,她的眼睛便只剩一条缝儿了。
有一年花灯节,她邻居家的小姑娘都有人约着出去玩,就她没有,她便去寻找看看有没有落单的少年郎,结果被她找到了一个。
两个人的缘分便这样结下了,相处了一年多后,他们便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成了亲。
又过了一年多,她便开始厌倦她的丈夫了,嫌弃她的丈夫思维死板,身材走样,头发掉得特别厉害,快掉秃了。
她开始变得不喜欢回家,偶尔会流连茶楼酒肆,也变得爱打扮起来。
她丈夫把她的变化收进了眼里,便想着要个孩子来调剂一下夫妻感情,谁知她却不愿意,不仅不愿意,还放话说她永远都不要孩子。
她丈夫只以为她想多玩儿几年,也不在意,便随她去了,之后的日子,她变本加厉,公然夜宿在别的男人家里。
她丈夫实在忍不了了,跟她摊开了讲这事儿,只说愿意原谅她,今后好好过日子。
她却直接提出了和离。
她丈夫如遭雷击,便告诉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尽力劝说,说是她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要一个小孩,谁的一辈子不就是这样过的。
她却觉得怎么都过不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大,她一点都不想困守在家里。
双方僵持了半年多,最终还是和离了。
这种事情并不鲜见,涂山铃今日听到渔夫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真是老套的故事啊。
她懒洋洋地道:“你活该!”
渔夫嚯嚯有声,“你说什么?!”
涂山铃:“我说你活该,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你当初谋划那只小妖时就该想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渔夫伸手抱住了自己,“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是来报仇的。”
他的嘴角流出黄色的粘稠液体。
宋潜怕涂山铃被飞沫溅到,拉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涂山铃:“你还不配我复仇,我怕脏了手。”
渔夫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些。
不用死就好啊,他哪怕抓老鼠吃,也想继续活下去。
蝼蚁尚且贪生呢!
涂山铃神情一怔,轻笑出声,突然出手结果了渔夫的生命。
是她想当然了。
她觉得渔夫的生存状态还不如死了好,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哪怕是到了这步田地渔夫也还是想活着呢!
既然他想活着,那么死亡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涂山铃才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渔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明明说他不配的啊,明明说害怕脏了手的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