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见他认罪,怒气稍稍平复了几分。
“你既然能够知错,足见尚有几分良知。你自己说说,违抗军令,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程良脸色一白:“该当……该当斩首……”
“说得好,来人……”
刘赫一声大喝,吓得荀彧三人赶忙跪了下来。
“陛下,万万不可斩杀三将军啊……”
“是啊,且不说三将军与您义结金兰,单凭他这十多年来,屡立战功,也该请陛下法外开恩。”
“臣请陛下法外开恩,饶了三将军一次,叫他戴罪立功吧……”
程良也磕头如捣蒜:“小弟愿意戴罪立功,去征伐曹操也好,刘焉也罢,小弟绝无怨言……”
“不行!”
刘赫说出这两个字,让程良顿时如堕冰窟。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赫,只觉得这个大哥,此时似乎无比陌生。
“大哥,你……小弟虽然稍有迟误,但战事并未因此受到影响,何况小弟是真的遇到意外了啊……”
“你还敢在此胡言?你堂堂朝中一等大将,如此无视军纪军令,事后还强词夺理,如此乱我军心,毁我纲纪,如何能不严惩?”
刘赫正在气头上,荀彧等人正要劝解,龚三儿忽然来报:“启禀陛下,洛阳令王晨,大司农冯芳,廷尉钟繇,在宫外求见,说有紧急要事启奏。”
刘赫微微皱眉:“他们三人忽然到来,能有何急事?”
他对龚三儿挥了挥手:“宣他们进来。”
“诺。”
龚三儿退去之后,刘赫这才对程良说道:“你且退到一旁,待朕处理完他们三人所奏之事,再来处置于你。”
程良虽然满腹委屈,却也只能起身退到了一侧。
很快,龚三儿便领着王晨、钟繇和冯芳,来到书房之中。
三人之中的冯芳,一见到刘赫,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老臣恳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刘赫顿时一头雾水:“冯爱卿,你这是何故?”
这冯芳在原有历史上,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和袁绍、曹操等人并列于世,所在的西陵冯氏,也是荆州的大族,仅次于蔡、蒯、庞等几家,如今他在大司农之位上,已然坐了五六年,早先还对刘赫惟命是从,马首是瞻,因此刘赫当初借粽子铺之事,借题发挥,也只是处置了太仓令汪廷,而没有对他这个大司农动手,否则一个御下不严,就至少可以将他贬官。
然而这两年,他跟杨彪等人串通一气,屡屡和自己唱反调,已经让刘赫心生不满,此时他忽然闯入宫中,在自己面前哭诉,更是让刘赫心生不耐,只是不便发作而已。
冯芳泪流满面,叩首哭诉:“老臣一生,对大汉忠心耿耿,然幼孙从荆州老家,来洛阳探望老臣时,竟然被人无端打杀,横死街头,老臣跪请陛下做主啊……”
刘赫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冯爱卿,令孙惨死,朕心甚哀,然此事交由洛阳令去捉拿了真凶严惩便是,朕自会对令孙加以表彰,以示对你冯氏一族之荣宠。”
说完,他看向王晨:“王爱卿,你可曾探得凶手是何人,身在何处?”
王晨顿时面露尴尬:“启禀陛下,臣已知凶手身份,也查出了他的住处,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真凶已知,自当即刻捉拿,令其伏法,还有何犹豫之处?莫非此案另有蹊跷?”
刘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王晨急忙说道:“此案十分明了,案发之地,乃是在濂珊酒楼三楼雅间门外,凶手与死者发生口角冲突,继而动手,在场许多人,包括镇守城门的两位将军,还有酒楼的护卫队长,以及十多名同一层的食客,皆可作证。”
“濂珊酒楼?朝中将军?”刘赫似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难道凶手与这两名将领有关?”
想到这里,眼前的事似乎就都可以解释了,否则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街头冲突致死,这三人也不至于来惊动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