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妹?”
秦烨显然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陆雪琪没有回答,仍自紧紧地望着那处黑暗,她现在已然可以确定,的确有人隐藏在暗处。当即目光微抬,朗声道:“何方鼠辈,还不现身?”黑暗之中,并未回应。陆雪琪冷冷地哼了声,仙剑一斩,一道剑气凌厉而去,将那暗处的房屋直接斩塌半阙!
两道人影飘飞而起,落在旁边一座建筑之上。
火光之下,到来的两人身着黑袍,气质与那古怪之人似有几分相似,但也有不同,顿时让秦烨与陆雪琪警惕。不过,他们倒没有将自己包裹得看不见面貌,那两个人,一个丰神俊朗,嘴角含笑,眉目之间却有着几分邪异;另一个须发皆白,形容矍铄,双目透着一种阴戾气息。
在两人袖口不起眼之处,皆绣着同样一个向上屈指成爪的诡异手掌骨,不同的是,邪异青年袖口标记为青色,而那老者,则是赤红颜色。
“两位,”
“无需紧张,我与老仆至此,并无恶意。”
陆雪琪冷冷地看着两人,没有言语;秦烨皱了皱眉,他感觉法诀传来的挣扎之意更强了,但他此时却不能专心去对付那明显发生异变之怪人。至于两人所言,他们自是没有一个相信。
“实不相瞒,在下与老仆来此,也是为了此人。”那邪异青年伸手指向被秦烨制住,并且不断发生异变的怪人,道,“此子黄茂,乃是吾门中逆徒,盗取至宝逃脱在外,我们追捕于他,已有好几年了。”
说道此处,那怪异之人陡然散发一股极度邪恶的秽暗之气,周身蓦地拔高,那些细小的竹条一时竟有些制他不住。为不致徒然耗费真元,秦烨顺势收回手诀,那交错了无数竹条的球体,登时便被邪恶的秽暗之气冲击崩开。
“嗬!”
“真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怪人黄茂嘶吼着,周身熊熊黑气如火焰燃烧,在那黑气之中,熊烈身躯血肉化作的流体,尽数没入他的身躯里,让他六尺不到身躯凭空拔高到一丈有余。这还不止,黑气散去,衣物被巨大化身躯撑得破裂,露出他浑身暗红色泽的肌肉,在他手肘、膝盖、肩膀,乃至后背脊骨,都生出一根根森白可怖的巨大骨刺。原本活生生一个人,竟在那邪法之下变作怪物一般!
“无与伦比?”邪异青年听了此言,嗤笑一声,摇着头道,“黄茂啊黄茂,‘阴冥式神’为何物,你莫非真个不知?追寻这般虚无缥缈的力量,你已经步入邪道了。”
黄茂挣脱束缚,此时才有闲暇来看那房顶上的两人。
“阴冥式神”,乃是其门中极为邪恶的法门,当然,威能也无比强大,他此时便能感觉到手足之间充沛的力量,无比满足。同样,获取这般额外力量,让他代价颇大,神智在秽暗之气冲刷之下,不知不觉便蒙上尘土,他看着房顶上的两人,认真回想一阵,方才蓦地惊醒,恨声地道:“是你,阴岐!嗬,还有你那条老狗,骨异!”
被叫做阴岐的邪异青年,淡淡笑意顿时冷了下来,他看着黄茂,道:“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敢如此同吾说话?难道以为练出了‘式神’,吾便拿你没有办法?”
他身后那老者也面显怒容,大步踏出,自那屋顶纵跃而下。
“如此狂徒,不识天数!”
“少主,且交给属下处置便是!”那老者说罢,神通一展,竟是直接向那形如鬼怪般的黄茂斩出一道锐利白芒!黄茂嘶吼一声,以双臂横生之骨刺,辅以爆发而起的秽暗之气挡住那道白芒:“骨异,你这走狗!今日我要生撕了你!”
骨异冷笑一声,浑不在意,御使一柄奇异苍白刀锋,笔直地朝着黄茂头颅斩下。黄茂怒不可遏那般,双手一挥击出破空震响一击,骨异以苍白刀锋碰撞,竟是毫无抵抗那般倒飞回去,撞入身后的建筑之中!
“桀桀桀!”
“骨异,你以为现在还如当初那般么?”
“你死定了!”
“哼!”那老者以更快的速度飞回,手中苍白刀锋,却是换了个角度斩出,“猖狂!不过是坐井观天之辈,也敢妄言?再接我一招!”
两人竟不管不顾,激战起来。邪异青年阴岐,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饶有兴致地转向眼前的秦烨与陆雪琪,轻声笑道:“如何?吾所言非虚罢,吾今朝前来,正是为了惩处这叛出门中之徒,两位不妨先在一旁稍候,等待结果便可。”
秦烨与陆雪琪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回转过来,秦烨面对着邪异气质的阴岐,正色道:“阁下既然与他师出同门,那么很抱歉,你的话我无法相信。”阴岐闻言,竟似无奈一般,眉头挑起,道:“这又为何?便是不信吾所言,观吾所为,也可证明罢?”陆雪琪持剑在手,经此短暂停歇,她的气息已然平复下来,只听她冷淡地道:“正邪不两立,没什么好说的,接招罢!”
便见她手中仙剑豪光大盛,剑与身合,化而为一,飞身而起向着那阴岐斩落!那剑光之纯、剑意之利,让阴岐立时肃然,不敢轻视,自袖口中飞掠而出一道森冷苍白之光,“啪”地展开,竟是一柄白骨为脊之折扇,扇面画着阴郁不清的图案。阴岐抓住折扇,向着陆雪琪用力扇下,半空里,无形之间猛地起了一股阴风,在那阴风里,隐藏着无形无影之杀机!
陆雪琪的剑光,在那半空便凝滞,她紧咬牙关,但还是被一道道无形无影之杀机,重新逼回到原地。秦烨站出来,神色严肃,道:“陆师妹,此人道行高深,不如且由我掩护,你做主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