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开口道:“诸位,此洞之内凶险难测,大家还是把法宝备好,以防意外才是。”事关生死,众人都不敢大意,纷纷将法宝握在手上,一道道法宝灵光亮起,照亮了黑暗的洞窟。
秦烨的法宝“白虹”,与剑修的仙剑有所不同,未曾御使神通增长时,它仅有巴掌来长。当下祭起,白虹化作莹莹流光,绕着秦烨旋转纷飞。虽极有灵性,也显出秦烨扎实的御物功底,但“白虹”受限材质,单以法宝品阶而论,是远远比不上随后其他人祭起的法宝。
那焚香谷李洵见了秦烨的仙剑,当即便不屑地哼了声,握在手里的仙品“九阳尺”威能一阵,似是想要落一下青云门的脸面。
可惜秦烨根本没理他,拉住曾书书,低声道:“帮我照看一下小凡,你也知道他实力要差些,让我走前面罢。”
曾书书回头看了眼张小凡,随带瞧见了李洵不屑的神情,微微皱眉。不过他也知道当以大事为重,按捺住情绪,点点头让出位置。
自己与秦烨两个谁的实力更强?若以“七脉会武”那会儿计,曾书书相信自己更强,但那时不过占了对方受伤的便宜。曾书书心里清楚,别看自己拿到优胜奖励的“六合镜”,以具体斗法神通而论,秦烨的确胜他一筹,由他走在最前面曾书书倒也放心。
当即回转过来,却发现那天音寺的法相,竟也在张小凡身前。两人凑到一块儿,法相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张小凡更没能弄清楚方才法相所说的话,好似有着明显照顾之意,也不知这莫名的好感来自何处。
秦烨手掌笼在袖袍里,手上捏着一个法诀。
他与曾书书说了一句,随即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其他几人一齐跟上,虽然法相对于秦烨自告奋勇走在最前面有所疑虑,但既然青云门自己都没有反对,想来也是有所凭持。
然而法相眼中,秦烨刚走出几丈,身形便站住。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齐走近,然后一个个立时感觉到脚下土地一软,陷了下去。众人心里一惊,还好陷入不深,才到小腿便止住。
秦烨苦着一张脸,他隐隐猜测到脚下是什么了,“白虹”仙剑一定,光芒照着脚下,低头看去,果然如他猜测那般,竟是厚厚一层蝙蝠的粪便!“万蝠古窟”生活了无数蝙蝠,那些畜生自是不会讲究,经年累月之下积累的粪便,把洞窟原本的坚实地面都完全覆盖了。
回头去看,果然其他人都一齐中招,一个个都是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其中如李洵脾性大的,当即便忍不住低骂出声。秦烨心中一动,蓦地想到被自己忽略的一节,连忙喝止:“噤声!”
李洵皱眉,却见秦烨根本没看他,而是小心翼翼让他那品阶普通的仙剑缓缓升起,光华大放,只见那岩壁顶端密密麻麻挂满了浑身漆黑的巨型吸血蝙蝠!众人屏住呼吸,分毫不敢发出声音。唯见秦烨法宝移动,所见之处全是倒挂的蝙蝠,几乎连洞窟顶端原本的岩壁都无法看到。
现在一直萦绕四周,让人心底发毛的窸窣声响,隐隐鬼哭,竟是那些畜生相互摩挲发出的细微之声。
秦烨连大气也不敢喘。
不过随即,他便发现了异样。那黑暗之中,仙剑照亮的光虽然极为显眼,但这些凶蛮残忍的吸血蝙蝠,却并未就此惊动从而发起攻击。它们似极为厌恶那明亮的灵光,秦烨仙剑照耀之处,蝙蝠纷纷动起来,却没有飞起,而是抓着岩壁四散拥挤,有的无处可抓,干脆挂在同类的身上也要离开光华照耀之处。
秦烨操控着仙剑,又挪移了好几个地方,那些蝙蝠尽都是这般反应,并未就此惊起,更没有发动袭击。众人看得分明,多少松了一口气,法相轻颂一声佛号,低声道:“诸位,看来小僧所料不差,这些蝙蝠白天并不会发动攻击。”
“不错,”秦烨亲自试了一番,总算放心,“我们继续前行罢。”
众人转头,跟在秦烨身后继续往前。
一路深入洞窟,周遭尽是窸窣的诡异怪响,脚下让人不愿多想的蝙蝠粪便越发厚实。而洞顶上,仙剑照耀下的蝙蝠密密麻麻,数量根本无法计算,若非众人心性坚固,寻常人来到此处怕是早被这压抑的氛围逼疯!
秦烨走在最前面,所受的压力别其他人更甚。
深邃的洞窟深处,究竟有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他笼在袖口里的手诀,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动过,灵宝巨神兵“苍武”,早早已然做好准备,一旦遇上什么特别情况,它便会被秦烨第一时间祭出,护卫他身前,以便争取时间。
然而,走在不断往下深入的洞窟里,也不知走了多久,却并未有半点异样。直到,秦烨走着走着,忽地脚下传来的触感一变,不由自主地轻呼一声,却是引得后面众人一阵惊动。
“别慌,是我们走过蝙蝠的区域了。”
众人随即也感觉到自己踏上了坚硬的土地。便在此时,秦烨一回头,看到法相低念了一句佛号,而后祭起一颗威势肃穆的滚圆宝珠。
那宝珠分明有灵,对法相似有依赖一般,绕着他飞旋一圈,方才定在半空,而后经受法相佛力加持,圆珠刹那间金光大盛。以那圆珠为中心,金光如同潮水一般扩散,霎时便把整个洞窟照亮,秦烨几人浑身也笼在淡淡的金光之中。
一瞬间,秦烨只觉心灵好似被柔和之力拂过,先前领路的压力与紧张之感,顿时放松,渐渐平复下来。偌大洞穴也被照亮,犹如白昼,若非不远处蠕动的蝙蝠以及满洞窟嶙峋怪石,秦烨几乎以为到了某处庄严的佛家圣地。
往回走了两步。
秦烨注意到那洞顶的蝙蝠全都挤在方才脚踩的坚硬土地另一边,仿佛被无形的界限隔开。再抬头往上看去,这才注意到洞顶处有一条赤色红线,横贯正片岩壁洞顶,与地上那处界限正好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