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甩着拂尘进来,满脸的晦气。
“四宝公公……”疏桐喊了一声。
四宝抬头才看见璟婳,打了个千儿,“参见婳福晋。”
“外面怎么了?哪走水了?”
“回婳福晋,是昀致院。那彩云主子到底是疯魔了,偷偷拿了火折子,点了房子,自己还在里面锁了门。火势太大,奴才们也打不开,等到扑灭火的时候,彩云主子早就被烟呛死了,手里还握着一只步摇。”四宝亲眼看见了,为了不让婳福晋恶心还是简化了一些。
“也是个可怜人。”听到彩云死了,璟婳忽然也没有那么开心。
如今,茗蕊被禁祈赟殿,和打入冷宫无异,彩云也死了,于她而言,之前的恨一下子没了根似的。
“主子,别想那些事了,奴婢去熬些参汤,要不,这可有一长夜呢,身子再熬不住了。”疏桐扶着璟婳转身回了殿内。
“嗯。”
太医们已经给永琰用了药,说是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瑚筝看璟婳有些乏力,便拿了软凳,“婳福晋,您还是坐着会,爷这会子喝了药,且睡着呢。”
“你有心了。”瑚筝整天都是静静的,也不说话,要不是主动给璟婳说话,璟婳都快忘了这人。
“婳福晋也要仔细着身子才是。”说完,瑚筝就退下了。
许是夜深的缘故,本来头有些昏昏沉沉,也慢慢精神了起来。微风吹着窗子沙沙作响,灯火却映的人一片柔和。
自十四岁起,这个男人就在她的世界里出现,然后,她那么幸运的嫁给了他,这些事情到现在想想还是很甜。
只是,这会子,思及他之所以躺这的原因,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永琰,我认识你有五年了吧?哦,不,那三年只能算惦念了。嫁给你已经两年了,还真快……”璟婳看着他的眉心,不由得想要伸手抚平。
纵使自己被冷两个月,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永琰。
不过是经常暗示自己不能再像刚进府一样去要求那么多,那么纯粹的感情,才会觉得现在的日子顺遂些。
“你就是个大坏蛋,偷了别人的心,还不能许别人撒娇任性,简直坏透了……”璟婳趴在床边,歪着头,一手在永琰手上画圈圈,一边小手狠狠地点了点他那修长的手指。
似乎,这样就能泄愤了。
可是,气归气。
璟婳复又握着永琰宽大的手掌,慢慢贴着自己的脸,闭着眼睛,似呓语,似呢喃:“你答应我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微光泛着柔美的余晖,洒在两个人身上,诚如一副暖入人心的画卷。
疏桐在罗沙帐外候着,听着主子的字字句句,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太知道用心的女子在这府里甚至是宫里容易受到的苦了。可她也知道这或许也是主子以后获得荣宠所能仰仗的“法宝”,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皇家儿郎想要得到一个女子的纯粹真心不易,寻常女子想要获得一位亲王的真心相待属实也难,只盼这两个人的真心不会错付了。
床上躺着的永琰手掌微微一动,轻轻抚摸着璟婳的脸,嘴角一丝浅笑,长舒了一口气,睡去了。
晨曦。
门外的天色还灰蒙蒙的时候,一切都像混沌未开似的。
“主子,您歇一会吧,春格格来了。”璟婳不知不觉枕着永琰的手就睡着了,醒来后这腰忽然就酸的厉害。
疏桐便去找了春格格想要替换一下主子。
疏桐在前面走,若初约莫起了个大早,还带了锦盒过来。
“姐姐,怎么样了?”看着璟婳的一脸倦容,若初满目担忧。
璟婳真是累了,连笑都显得疲累,眼神却转向疏桐,“你看你,疏桐,我都说了不要这么早去找若初,你偏要去请!又不是什么大事。”
若初故作生气道:“姐姐这是把妹妹当外人了不是,若是知道姐姐有恙,别说现在了,压根儿从昨天就不让姐姐过来了。”
“好了好了,姐姐这不是心疼你嘛……”璟婳心里一暖,精神也恢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