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史可法再有言语,左光先就摇了摇头:“宪之,只怕你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如今朝政大权皆掌握在魏忠贤的手里,殿下人又不在京城,根本无法见到皇上。写再多的书信只怕也都会落在魏忠贤手中,皇上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的。”
“师叔,那我们就这么看着灾民们忍饥挨饿吗?”史可法提高了声音。左光先年长,毕竟经历的比较多,主意自然也就多一些。“既然如此,为今之计,殿下何不向济南的各家富商大户征派些粮食?”
“此法根本行不通,这些个富商大户,一个个视财如命。我刚来的时候就命人去向各家传话,希望他们都能够慷慨解囊,帮助济南百姓渡过难关,而且我还许诺了他们事后加倍偿还。可这一个多月来,愿意放粮施粥的寥寥无几,他们加起来所捐献的钱粮,连十万之数都凑不起来,实在是可恨!”朱友建一掌拍在桌子上,恨恨的道。
“殿下切莫动怒,此等小人,不值当殿下与之置气。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筹集粮食,以备急用啊。”左光先劝谏。
朱友建点点头:“不瞒你们说,昨日倪元璐告诉我,整个济南府库的存粮加起来已不够十万石,而李夔龙、吕纯如等人又命将赈灾粮食减半发放,引起了灾民们的恐慌。我就担心这样只怕早晚会出乱子,所以急忙命他改变赈灾方法,不仅恢复以前的发放数额,又每人每天多加发了一两,可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十日,手中的存粮就会用尽啊!”
“敢问殿下,能否先从附近的州府借一些来?”左光先再次出声。
“事实上本王已经这么做了,数日前我去了一趟登州府,从袁军门那里借得军粮二十万石,估计再有几日就可运抵。可这二十万石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估计魏忠贤极有可能不会再拨付一分一毫的粮食,若真是那样,只怕灾民们过冬以及来年的春耕就成问题了。”朱友建沉声道。
这下顿时也将左光先和史可法难住了,朝廷不拨发赈灾钱粮,地方上又没有,临近的州府又借过了,这又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几人都没了声音。
史可法终究年轻,恨恨的说了一句:“要我看,就该把那些一毛不拔的大户全给抓起来砍了,分了他们的粮食!灾民们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了,他们还日夜笙歌、大鱼大肉的醉生梦死,这些人真是该死!”
“宪之,事实上在昨晚就已经有人向我建议,将这些人连同德王都一起抓了,抄没他们的家产,将粮食都分给百姓了。”朱友建苦笑着道。
“哦?殿下,不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抓德王的话都敢说?”史可法顿时有些惊奇。连一旁的左光先都不敢相信,十分诧异。朱友建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此人还劝我拉着魏忠贤的人一起做,让他们来做挡箭牌,替我背这份骂名。”
“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奇人,我倒真想见一见他,殿下可是应允他了?”左光先问道。朱友建摆了摆手:“兹事体大,我又岂能这么轻易做决定?不过这个人倒不简单,亦是名门之后,说出来估计你们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