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微等人虽不明所以,却也感觉到了一种郑重,纷纷肃然,“愿往之。”
湛长风在布置大阵的过程中耗去了不少精力,可是这条路她必须走完。
一转纯阴骨,地魂代命魂,一丝血色从她眼中划过,又被她压了下去,无人注意。
她身上擢升的气势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冰冷,旁人触之,仿佛能听见自己的灵魂中传来空洞的吟唱。
敛微.凌未初.花间辞.余笙等人盯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遥远,还有一种沧海桑田也变不去的安稳。
那就不要想了,听她的话,跟她走这一趟吧。
湛长风走出望君山,路过神情不一的齐桓诸人,朝西而去。
“道友,你要定居望君山?!”齐桓高声问。
湛长风摇摇头,“不止。”
“随我走。”清隽冰凉的声音传到所有昼族人耳中,分散训练的摇光兵团.百炼营.寒鸦奇兵.秦枪连,心有疑惑,然军者服从为先,俱都整齐而沉默地从各处汇来。
温辰.卢一山等供奉与小修士们,也茫然地跟了上去。
她经过山地,趟过河流,穿过凶兽群,边杀边走,不曾停留。
敛微最先看出了点什么,神情凝重,坚定不移地与她用脚丈量大地。
某一处险地,巫非鱼正带人在此绘制地图,听到一声“随我走”,出来一看,是湛长风从此经过,身后跟着昼族的万余人。
巫非鱼.安在常.乌晓百来人加入了其中,欲问,看到她的背影,却又什么也问不出了。
一批看热闹的修士随他们走了几天几夜,有觉得没意思而散去的,有好奇紧跟的。
“他们在干什么,这一步一步的,有病吧。”
“什么意思啊,苦修悟道吗?”
“还真别说,有点苦修悟道的意思。”
“我看他们在望君山上落户,不会是要成立什么门派吧。”
“一个苦修的门派?”
有好事者跑到湛长风面前,“是新门派吗,叫什么名字,收不收散修,请不请供奉?”
“不是。”湛长风一步不停地朝他走去,“让开。”
“那你倒是回个话啊。”他一名半步大能,目睹过湛长风和齐桓的战斗,心底有点怵她,可如此打发他,还叫他让开,实在落他面子。
湛长风离他越来越近,仅剩四步,他咧开嘴,这真是好笑,她还能撞他怀里?嘿,要是撞上来,也不亏啊。
三步。
湛长风抽出重剑,漠然挥下,遮天剑意将他劈成了两半,血与肠落在她的脚下,她面不改色地踏过,继续朝前走。
那些看热闹的人脸色哗变,交头接耳地议论,都觉湛长风比魔头还魔头。
“艹,她以为她是谁啊,问个话还杀人?!”
“妈呀,这群不会是邪修吧!”
落后一步的敛微踩过尸体,脸色不变。
花间辞不想脏了鞋底,可直觉告诉她不能绕开,于是也踏了过去。
余笙本就不经过血滩,仅是淡然瞥了眼。
巫非鱼一点也没得有什么,只管心大地跟着走。
后头的凌未初有些不忍,正想绕开,巫非鱼噙着笑,道,“绕不开的都是心坎,呵。”
凌未初心一滞,要落在旁边的一步,依旧落在了血水上。
巫非鱼笑得更妖冶了,忽听湛长风喊她的名字,“巫非鱼,过来。”
她还是少有地听湛长风全名全姓地喊她,有点说不清的滋味,不紧不慢地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叫我干什么?”
湛长风没有说话,好像不曾开过口,巫非鱼郁郁,行吧,你大你爱怎样就怎样。
敛微略带深意的余光瞥着巫非鱼,又觉有点好玩,嘴角也翘起来了。
“你看看,那具尸体都快被踩烂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一些小修士听着他们的质问,又眼见着那滩血越来越近,心中感到害怕。
他们不是真的入了一个邪修门派吧?
都是新来的族长不好,以前根本没有这种事的!
“不,不行,救救我!”一个小修士崩溃似地奔向那些围观的人,“救救我!”
“别怕,我保护你!”
“天尊在上,你们这些孩子不会是被他们虏去的吧!”
一个脱离队伍,和他平时关系较好的几个小修士也咬咬牙,惊慌地跑了出去。
卢一山没少在兵书院讲课,对这些孩子有几分情,想要将他们追回来,也离开了队伍,“别闹了,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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