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一听这话就笑了,他道:“能够看得懂个中玄妙,那赵常侍也是个聪明人,佩服佩服!如常侍所言,若是我向张常侍买官,他可不一定像赵常侍一样一语道破!”刘范指的就是张让。
  赵忠不屑地道:“呵!他那个视财如命的老东西,看见五铢钱啊,就好比看到他家祖宗似的!也是因为如此,跟他买官的人比来我这儿的人多!唉!这世道,像将军这样的聪明人,真是越来越少啦!”赵忠的声调绵长又悠远,略微有些刺耳。
  刘范道:“张常侍是宁缺毋滥;赵常侍是精益求精:谁高谁低,立见分晓!”
  赵忠得意地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将军天资聪慧。这尚书职位虽小,寄人篱下,可是实际上却把持着朝廷大部分的政务,直接对皇帝陛下负责,把整个尚书台比作是昔日的丞相,那也不为过!”
  “赵常侍给个痛快话,要多少?咱们好商量!”
  “将军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又是老奴的回头客,老奴也不敢故意挤兑冒犯将军不是?老奴斗胆跟将军开个价:两人加在一起,一共五百万!”说着,赵忠保持着迷人的笑容,慢慢伸出五指。
  刘范看了一眼,不说话,立马腾地从座位上起来,准备走出去。赵忠这下惊慌了,他连忙也从座位上起来,伸手拦在刘范身前,道:“诶诶!将军将军!别走啊!有话好商量啊!”但刘范不敢,一副气愤不已的脸色。典韦见赵忠拦住了刘范,大怒,喝道:“大胆!让开!”
  赵忠也算是久居深宫之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吓得赶紧抽开了手,脸色变得煞白。刘范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正厅。赵忠动了动脑子,这才明白缘由,立即喊道:“将军请留步!价钱老奴愿意降一降!”听到了这句话,刘范嘴角浮起,赵忠已经上钩了。
  刘范愤然转过身来,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眼睛像放了光似的,赵忠不敢忤视。赵忠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老奴才刚刚说出价格,将军这就要走?”
  刘范暗笑赵忠无谋,他气愤地道:“哼!刚刚赵常侍还亲口说,我是红人、又是回头客,价钱可以好商量!转眼之间,你就给出五百万的价格!五百万!五百万!这难道是一个小数目吗?莫不成,是赵常侍根本就不想和我达成交易,提出这么个天价,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还是,你根本就瞧不起我?!”
  赵忠吓坏了,连忙分辨道:“将军误会!误会!老奴怎敢轻视将军半分呐?只不过,这尚书一职确实显要,老奴虽然负责管理西园,但也轻易不敢卖啊!”
  刘范道:“哼!尚书不过是九卿之一的少府的属官,地位低下,薪俸微薄,天下人挤破了头都要争当三公九卿,谁会花费五百万去买一个油水不足的尚书呢!”
  赵忠苦苦哀求道:“哎呦喂!我的好将军!您刚刚自己也同意了,整个尚书台就像丞相府一般重大;而且前些日子,您不是花了整整一千万救下卢老尚书了吗?怎么不见得尚书货真价实呢?”
  刘范笑了,道:“赵常侍说的都不错!可是我也说了,尚书虽然重要,但鲜少有人买下。都没人买,价格怎能不低?赵常侍又说了,我是为了救下卢老尚书一命,这才花了整整一千万!他老人家在没当北中郎将之前,不就是一个尚书么?按照朝廷旧制,陛下一定会让他官复原职!那赵常侍救下了他,他不管怎么样都会官复原职,这又和赵常侍有何干系?”
  赵忠想了想,刘范的话很是在理,他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赵忠斟酌了许久,无力地道:“那将军认为,价格定为多少合适?”
  刘范想了想,道:“两百万钱可好?”
  赵忠一听这话,直接就想给刘范跪下了,他可怜地道:“将军,啊不,祖宗~!您真是老奴的亲祖宗啊!见过砍价厉害的,可没见过这么狠的啊!您再怎么杀价,那至少也得给老奴留点油水,让老奴好歹使几个臭钱吧!”
  刘范装成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试探道:“那,赵常侍认为该怎么定价?”
  赵忠想了想,道:“两百五十万!就两百五十万!要是再少,那老奴可就不干了!”
  刘范一听这话,装作可惜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说到底,赵常侍的面子,我还要给的!——那就两百五十万吧!”
  赵忠乐呵呵的,道:“好好好!成交!将军,您看,这都成交了,老奴是不是能那个……嘿嘿!”
  刘范白了他一眼,道:“哼!我像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么?来人,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