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激’动地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刘范的头,刘范低下头让黄氏‘摸’‘摸’。。。黄氏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刘范的头发,还帮刘范把凌‘乱’的头发用指缝梳好,把挣脱出发髻的几缕头发,用手拨到他耳朵后去。一直到刘范的头发被她给理顺了,黄氏才将手放在刘范被风霜染黄的脸。她轻轻地捏捏刘范的脸,她痴痴地笑,一双凤眼眯成月牙弯,她说道:“嘿嘿,我儿去雒阳后又胖了!胖了好啊!胖了好啊!”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刘范说的。刘范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范去雒阳后,被汉灵帝严密监视起来,平日里出‘门’都会有人跟踪。于是刘范索‘性’不出‘门’了,不得骑马打猎,又放松了训练,反而是吃得更多了,所以胖了一些。刘范只是微笑。黄氏又想到了什么,牵着刘范的手,顺着游廊走着,说道:“许久不见你父亲了,你父亲可还好吧?”
刘范想了一会,说道:“父亲很好,身体健康,饮食起居都很正常。陛下、国舅,也都对他敬畏三分。哦对了,父亲还时常思念着母亲,经常问母亲在凉州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时常嘱咐孩儿,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孝敬母亲呢!”
黄氏听了刘范的话,不由得嘴角微微扬,但又碍于小辈们在跟前,又立即缓和了脸‘色’。黄氏故意嗤之以鼻,说道:“哼!那糟老头子,为娘岂会不了解他?以前为娘在他身边,他倒是不敢把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现在为娘在凉州,他自己一个人在雒阳,隔着千里远!他那个没良心的,不知道纳了多少房小妾了!”虽然嘴这么说,但谁都看得出来,黄氏微微翘起的嘴角,一直没拉下来过,笑得合不拢嘴。
刘焉自打小和黄氏成亲之后,年轻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纳第二房姨太太,是怕黄氏伤心。两人这样从年轻时候牵着手,一同步入了年,生了四个儿子,刘焉也终究没有再纳妾。要知道,这个时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连一向清高的卢植,现在都还过着老夫少妻的生活。
刘焉对黄氏的忠诚,令在刘范赞叹羡慕之余,更多了几分惭愧。因为他还做不到像刘焉那圣人般的忠诚,他刚刚成年,刚刚到了加冠的年纪,已经有了五房妻妾,生了一个儿子,另外还有两个妾室不日要生产,更有一位嫂嫂在雒阳盼着他的温存。
刘范讨好地说道:“父亲当然不敢那么做了!娘貌美如‘花’,堪称绝代佳人,在父亲眼里,除了娘亲之外,哪还容得下第二人‘女’人?娘您说是吧?”
黄氏听罢,脸跃起欣喜的‘波’澜,但也只是‘波’澜而已。她用力地捏了一下刘范的腰,笑骂他说道:“不孝子,知道拿为娘寻开心!说吧,还敢不敢这么贫嘴?”
“诶呦!不敢了!不敢了!娘亲大人有大量,饶了孩儿这呼呼吧?”刘范只得连连告饶。
黄氏这才满意地松开捏刘范的手,‘精’神抖擞,脸的笑容绽放如‘花’,看向游廊外晴朗的天空几片轻盈的白云,思绪情非得已地飞到了远方,目光都含情脉脉。
但没过一会,黄氏又叹了口气,心情低落下来。她低着头,幽幽地说道:“唉!算起来,为娘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你父亲那个糟老头子了。特别是晚刮起冷风的时候,倒是怪想他的!可非要为娘说出想他点什么吧,为娘又说不出来,还‘挺’怪的,哈哈!”说着,黄氏扬起头,怅然若失地笑了笑,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经意间溜出了她的眼睛。刘范不敢抬头看她,妻妾们也默不作声。
“唉,也许是好久没有欺负他了吧!娘倒是‘挺’想整天欺负他的,看着他被为娘欺负后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痴痴傻傻的样子,为娘琢磨啊,他其实还‘挺’美的。”黄氏轻轻地说道,生怕声音大了,她能听出她正在啜泣。她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尽管她也清楚她不可能看不到。
刘范听了,心里堵得慌,想不出该如何接过黄氏的话头,咽喉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样难受,他只得沉默。蔡琰、貂蝉、马云鹭、甄脱、糜贞,和黄氏感同身受,所以黄氏一说起相思之苦,她们也悲戚不已。
良久,不知不觉又走过了一段游廊,刘范想了想,觉得刘焉进凉州他也可以办到。刘范这才说道:“娘,要不,孩儿劝父亲回凉州来吧!反正父亲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按理说应该可以致仕了;况且表兄、叔父、老师、岳丈也都还在京城,别说他们自己想来,国舅爷何进,也早盼望他回来呢!”
黄氏斟酌了一番,坚定地说道:“不行啊!现在看来,你父亲还不能回来啊!要是他回来,那陛下怎能放心你在凉州掌权?本来以你父亲的功绩和名望,出任一州州牧都是绰绰有余,可是陛下却非要他留在京师。陛下这么做,是要把你父亲作为人质,以此来要挟你,不让你反叛他,为娘虽然是想让你父亲回来,但区区的儿‘女’情长,又怎抵得过家国大义?你们这些男人啊,总该还是要做大事的,怎能被‘女’人束缚起来?为娘自从十六岁嫁给你父亲以来,早知道留不住他。现在可不是?为娘别说留不住他了,有时甚至还留不住你这个不孝子呢!哼!”
刘范无奈不已,苦笑,说道:“娘,说父亲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说起孩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