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当然听到杨幺在说什么，可他一时间还是无法肯定。</p>
将玄奇之相变成肉眼可见的事情？</p>
那是将无形粒子、变成真正存在的现象吗？</p>
众妙之门，竟是如此玄奇妙？</p>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肉眼难见，更不要说那些极为瑰丽的想象。爱因斯坦百年前有关引力波的设想，要经过百年后，才被世人真正的观测到。</p>
宇宙的玄奥，本是玄之又玄。</p>
可居然有一道门可以将那本来是修行者才能观测到的玄妙现象、变成肉眼可见的变化？</p>
沈约听到杨幺所言，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比暗界更高明的技术。</p>
门是从九州带来的？！</p>
那道门是个仪器，就是为了观察这种微妙的现象？</p>
沈约沉默。</p>
杨幺似也在想着什么要紧的事情。</p>
牛皋却是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两人究竟在讨论什么。</p>
若这两人只是谈论神仙一事，牛皋反倒理解，偏偏沈约、杨幺所言很是玄奇，哪怕以牛皋之能，亦不能完全领悟。</p>
船身轻微震颤，沈约意识到大船已停，杨幺回过神来，轻声且恭敬道：“多谢沈先生释疑，请跟我来。”</p>
他当先出了船舱，舱外有人早下了小船，不远处已可见湖中之岛，规模不小，但近岛水浅，楼船已然无法靠拢，是以需要用小船载人进入。</p>
杨幺看着甲板上先前带着的那三个好手道：“你们按我计划行事。”</p>
那三人微微躬身，并不多言。</p>
沈约见那三人对杨幺的神色，知道那是绝对的忠诚。</p>
有些忠诚，是可以看得出来的。</p>
杨幺一把扯住牛皋，抓住船舷上悬下的绳索就跳向了小船，船身一个荡漾，杨幺双脚却是稳稳的定住，抬头看向沈约。</p>
沈约见状，亦是效仿杨幺的方式，扯绳子落在小船上，可船身却晃也不晃。</p>
牛皋失声道：“好轻功！”</p>
他被囚水寨，杨幺这些天内只给他少量的食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他牛皋哪怕有通天之能，眼下也是浑身乏力，武功无法施展，但他的眼光还是有的。</p>
方才沈约那轻轻一落，船身晃也不晃，这种轻身法门、力量的掌控，绝对是习武之人的顶尖之辈。</p>
杨幺却是不出意料，只是道：“不是轻功，牛将军应该说这是神仙法术。”</p>
神仙嘛，自然能人不能。</p>
杨幺一刀斩了系船的绳索，亲自操桨控船接近湖中的那个岛屿。</p>
牛皋知道前方就是宝台山，亦是义军总寨。岛屿三面坡度稍缓，杨幺却将小船驶向那近乎陡崖的一面。</p>
牛皋早对宝台山的地形有所了解，兵马未动、先行的不仅是粮草，还是目标战略。</p>
要攻克水寨，岳家军如何不会对水寨的地形有着深刻的了解？</p>
可哪怕是牛皋，亦不知道总寨断崖那侧竟有玄奥。</p>
杨幺前往那里，当然是有目的，回想到杨幺方才决绝的一刀断了船绳，隐约有不再用船的迹象，牛皋心中忐忑，却终究想不到杨幺要做什么？</p>
近了断崖，杨幺带着牛皋跳上一块岩石，示意沈约跟随，然后拉扯着断崖旁的枯藤隐绳，循着一条远处肉眼难见的崎岖小道向上行去。</p>
说是小道，其实倒像通天梯，若非有非凡的身手，根本无可能攀援上去。</p>
沈约暗想，此处如此隐蔽，可杨幺却是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是经常至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