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仆嘿然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想救我,而是想报仇吗!”
话音落,四周静寂,听得到枫叶飞舞的声音。
那一刻,老仆不再是个下人,终究有了帝王的狰狞狠辣之气。
他是刘启!
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只为击败对手,可既然图穷匕见、撕破了伪装的脸皮,何必再遮遮掩掩?
夜星沉反倒轻描澹写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就是这样!”
刘启直起了腰,再不回避夜星沉的直视,相反,他的目光倒有些咄咄逼人,“我恨你,我知道你也恨我的。”
夜星沉没有回应,他只是冷漠的看着刘启。
那一刻,他又像变回了刘武。
两兄弟本是血脉亲情,如今却要吞掉彼此的模样。
“你恨我为何不将皇位让你,你恨我骗你自动进入了如地狱般的陵墓,但你最恨我的是……我说服了你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你!”
说到这里,刘启苍老的脸上露出得意之意,让人望见后很是心寒。
人老并不意味着变善,有些恶毒,始终根深蒂固,甚至可说愈老弥坚。
沉约却扬了下眉头,他听出一些问题——刘启到现在还为自己当年的计谋得意,换句话说,刘启还不知道,刘武早就破解了真相。
刘武为何不对刘启说出这些事情?
夜星沉冷漠的看着刘启,如同看着陌生人一样,“你做的很绝!”
刘启挺着胸膛,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的模样。
“你一向都很绝。”
夜星沉叹息一口气,“从你小时候,只因为一子之事,就用棋盘硬生生的打死吴王刘鼻的儿子刘贤起,你就做的很绝。”
刘启嘴角抽搐下。
夜星沉继续道,“你那时对父皇说,是刘贤落子反悔,才让你气愤的对刘贤出手……”
“你想说什么?”刘启冰冷的声音中带着难以觉察的颤抖。
“可事实却是……”
夜星沉一字字道,“真正要悔棋的是你,刘贤不肯,这才让你恼羞成怒的对刘贤下了死手。你一直是太子,一直被人宠着惯着,不能忍受哪怕一丝的失败。”
刘启咬紧牙关,并未反驳。
他当然是个好胜的人,若非好胜,他如何会忍耐这些年?他知道,赢取胜利绝不能靠冲动,而是需要深谋远虑。
从小的时候,他就如此,如今又过了许多年,这些手段早成为他的习惯。
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一百个刘启加在一起,都杀不了一个夜星沉。
“为了胜,你可以不择手段。”
夜星沉喃喃道,“你打死了刘贤,又将错处推到他的身上,博得了父皇的谅解,但你的丑陋,却落在我的眼中。当初在场的人,还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