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日里最受宠的路怀德也夹紧了尾巴做人,他小心翼翼地替文景帝研着墨,不时地头看着他的脸色。
自从听了榴东巷百姓给陆老将军跪下送行的消息后,陛下就一直肃穆着一张脸,让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你说,这天下百姓是不是只知道陆家不知道朕了。”
文景帝这话一出,路怀德差点吓得打翻了砚台。
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路怀德一瞬间便恢复如常。
“怎么会,陛下的威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漂亮话路怀德自是张口就来。
这是他身为陛下身边亲信的一大能耐,不然他这个位置早就被别人占了。
文景帝听了没再开口,若有所思地望着桌上府奏折。
第二日一上朝,便有人上折子抨击了陆老将军。
见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不再犹豫,跟着一块状告陆家军。
“江爱卿,你怎么看?”文景帝单独点了大司马江舒的名,毕竟他乃三公之首,军事也由他统领。
江舒被点到名,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臣以为,此事有些蹊跷。”
这是上朝至今,第一个替陆家人说话的。
见大司马开口,那些跟着控诉陆家的人,便偃旗息鼓了。
“哦?爱卿有何见解?”文景帝眯起了眼,将大司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陆家早不叛国晚不叛国,为何偏偏魏将军去了就叛国了?”
江舒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毒辣,一句话就把嫌疑划到了魏忠身上。
那些刚刚帮着魏忠斥责陆家的人,此刻变得有些战战兢兢。
大司马这是要站到陆家那边了吗?
各个官员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揣测。
只见江舒不慌不忙地继续开口:“陆家军镇守边关多年,从未吃过败仗,怎么魏将军一去,就输了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公然踩魏家了,这是杀人诛心啊!
这话就是把这场败仗扣在了魏忠身上啊。
魏家一系的官员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辩驳道:“那是因为陆家叛国才输的,最新的战报魏将军不是已经收回了失地吗?大司马说这话就不怕寒了忠臣的心吗!”
江舒脸色不变,开口回道:“我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疑惑罢了。”
那官员登时满脸通红,他可不敢继续跟大司马抬杠。
江舒说完对文景帝行了一礼:“以上就是微臣的一些小小疑惑。”
说完垂下了头,继续当一个雕像。
其实他选择陆家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一支子孙人脉稀薄,在边关镇守多年和金都的官员也没有什么私联。
不像魏家一般错综复杂,关系交织得密密麻麻的,在朝中拥有众多党羽。
最重要的是他还成了六皇子的岳父,这可就更不能让他有上位的机会了。
相较之下,陆家人对他来说更好用。
“各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文景帝听了江舒这话,扫视了一圈朝上的官员。
大司徒和大司空自是作壁上观,他们可不会掺和那些武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