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霜晨带领着兄弟们重新回到车厢边。
这时的车厢已距离火车道闸门1500米远左右。骆霜晨背着卢颂绵在后面,兄弟们警觉地向闸门跑过去。这时,闸门两边的岗亭里重机枪吐出了道道火舌,众人无奈向两边墙根处隐蔽。
赵前逊说:“老子可没有时间和你恋战,不开门,我就炸你们!”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个手雷,分别向两边的岗亭抛去。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岗亭里面的人都灰飞烟灭了。
陈允先跑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闸门上的铁锁,然后打开了铁闸门。
大家向外面急步跑去。正跑着的时候,突然间两束雪亮雪亮的汽车灯向众人脸上照来,照得很是刺眼,根本看不到车里的人。
龙四海正要向车灯处开枪。
“别开枪!”四海听得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这时从车下跳下来一个人,穿着呢料军大衣,中等身材,丹凤眼,一字眉,留着八字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纳兰松寒。他快步迎了上来,“寒生---快点上车,孩子们快上车!此地不可久留。”
骆霜晨把卢颂绵扶进了驾驶室,他和纳兰还有其他人都上了绿帆布罩着的卡车车厢里。
卢六斤驾驶着卡车快速驶向了夜幕之中。
车后,满铁仓库院中仍旧是烟气腾腾,火光映天。
骆霜晨他们坐着汽车走了大约半小时的路程,突然车停了下来。
龙四海问:“六斤,开车呀,天快亮了,怎么不走了?”
纳兰说:“这里是郊外,僻静,这车里有二十多套满洲军军服,你们抓紧换上,然后把换下的衣服都烧掉。今晚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日本人不可能善罢甘休,定会盘查得很紧。寒生你们必须抓紧回到67号院,医院是不能回去了,那里眼线太多,如果天亮警察厅的苟村看不到你,他会起疑心。抓紧换衣服吧。”
卢颂绵是何等的聪明,她从驾驶室向后面喊着:“纳兰叔叔,我也要换么?”
卢六斤急切地说:“一家子姐姐,您也得换。都给你预备好了。换吧,我是你弟,这就闭眼。”
卢颂绵笑着说:“你也姓卢?你怎么认识我?”
卢六斤说:“姐,换吧,卢家大小姐,谁能不认识。”
“你叫啥名?”
“我出生时就只有六斤,我爹就给我起名叫‘六斤’了。”
“这名字有意思。”
“换吧,姐姐,你这衣服也别要了。”
周不起下车来,把众人换下的衣服都烧了,然后用土掩埋。
纳兰坐到了驾驶室内,卢颂绵上了后面车厢里,卢六斤重新启动卡车,绕城行驶了大半圈,向新京城东门驶去。
快到东门的时候,天已快亮了。
东门哨卡站了四五十号人。
几名日本兵坐在椅子上,拄着军刀,聊着天;旁边有几个满洲军士兵在持枪站岗。
汽车被拦住了。
一个满洲少尉军官上前把手一摆,大声说:“哪个部分的车?停车检查!”
卢六斤对这个人很不感冒,“我们是军政部兵备司的,去通化视察防务才回来。”
那个军官说:“把证件拿出来。”
卢六斤把自己的证件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显然很能卖弄,“日本太君在这呢,不知道么?把太君们的司令部签发的通行证拿出来。”
卢六斤又把通行证拿出来,递给了他。
“还是不行,所有人下车检查。后面车厢里是人还是东西,都要接受检查。”
纳兰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那个军官面前,“啪啪----”就是打了两个嘴巴,“他妈的,狗东西,老子的车你也敢盘查。”
那个军官挨打了,才醒过神来,见纳兰身着少将军衔,自然客气了许多。整理一下军服,敬个军礼。“将军阁下,不知是您,请原谅小的不敬。”
纳兰不依不饶,“你什么东西,老子是军政部兵备司的,后面都是我的卫兵,还查啥子?”
那个军官说:“将军,您没回来,您不知道,今晚,啊不昨晚上,有人把满铁仓库炸了,日本太君让严加盘查行人和车辆。”
纳兰说:“出了事,查得严也可以。可你得知道,老子是谁。于芷山总长派我去通化视察防化,一夜没合眼,困得都不行了,懒得和你磨嘴皮子。放行不?你看着办!”说完就上了车。
那个军官知道这主儿不好惹,连忙说:“放行---放行-----,日本太君那我去说。”说着就跑到那向个日本兵身边,叽哩哇啦说了一通。然后,就象征性地向车厢里看了看。而后,向士兵一摆手,让他们抬起了路障,放这辆卡车进了城。
黎明将至,全城弥漫着朦胧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