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这岭上盛产各种蘑菇,还有麝,麂,狍子,獾子,熊。野鸡更是多的是。但是就这几年,山上土匪盘踞着,盘剥的也很,老百姓是打不到野兽了,也只能靠砍点柴,打几只野鸡另外在山下种几亩薄田混生活吧。原来山上黑鹫峰大寨有个大土匪叫什么‘黑风孤狼’——郎三刀的,他就是从来不欺负当地老百姓,专门打劫为富不仁的财主和客商,人也仗义,再后来,听说他的手下‘金毛狐狸’杀了郎三刀,当了黑鹫峰上最大的土匪头子,这家伙就异常丑恶阴险,他和他的手下经常下山欺负我们这十里八村的老百姓,见啥抢啥,不许老百姓上山打猎,贼不是东西。”
“就是,他们放哨的每次来吃豆腐都不给钱。”蹲在地上烧火的姑娘兰妮也接上话头儿。
“这些人,整日里竟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村里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范大妈唠叨着,“听大妈给你说,今晚你们就哪里也不要去了,住在我这里,也别去别的村了,老百姓的手里也没有啥好的山货,明早天一亮,你们就早点走吧,不然惹上麻烦就不好办了。”
“大妈,那个‘牡丹江酒馆’怎么回事?看着好像不怎么红火?店面里乱七八糟的。”
“啥?大哥——你去那个‘牡丹江’了?”兰妮惊叫着说。
“怎么了?”骆霜晨反问道。
“大哥——那个酒馆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平日里没有谁去哪里喝酒吃饭的,是‘金毛狐狸’在山下安排的眼线,长期就有一个老头儿守着,其他的土匪都是轮班在那里盯着,没事这些家伙就在那里赌博,喝酒,没菜吃就让俺娘给他们送豆腐,也不给钱,俺娘也不要,要我说,就向他们要钱,土匪怎地了?土匪就可以无法无天?真是没天理了,俺娘总是一个人去送豆腐,总也不让俺出门。没有人交我功夫,我要有功夫把这些人渣都杀了。”说话的时候,她银牙紧咬,二目圆睁。
“我总是怕招惹是非,那个原来常到来给我们娘俩帮忙的村东头的田寡妇,上个月就被这些家伙们给祸害了,可怜田家大妹子羞恨难当,在家里上吊了。”说着,范大妈的眼泪流了下来,“唉!这年头,老百姓的日子难啊!”
骆霜晨从和范大妈母女的攀谈中知道了,这母女是善良人,那个“牡丹江”真的是单库的暗哨,这和里的水泊梁山有点像,可惜,他们不是替天行道,是为害一方。
经过一阵忙活,范大妈给骆霜晨这些弟兄们煮了一大锅小米饭,三大盆白菜炖豆腐,“这回就让你们都吃得饱饱的,我这也没啥好吃的,就是豆腐有,不够我再做。咱们还是老乡亲呢,别和大妈客气,日后再有机会到这哈尔巴岭来,就到赤崖河看看大妈,大妈还给你炖豆腐。”
说话间张平洛把那八十多弟兄们带了过来,大家在这范大妈家的后院柴房里饱餐一顿,无须缀语。
夜深了,弟兄们的鼾声此起彼伏,村边槐树上不时传来猫头鹰凄惨惊怖的叫声。
张平洛却睡不着,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也知道陆黎也在冥思苦想着,怎样能顺利进到山林里,进到黑鹫峰大寨里,骆霜晨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是坐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夜空出神。
“平洛,平洛——你安排谁在外面放哨呢?”骆霜晨问道。
“大坡子和二柱子。房上一个,门口一个。”张平洛早已经安排好了。
“好,这样,你留下陪着大家,我出去一下。”
“哥,我陪你去。”
“不用,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这么多的人离不开你。”说完,骆霜晨蹑足潜踪就闪身出了柴房。
但见,月朗星稀,秋风吹拂,静谧的山村之夜是那样的安详。
骆霜晨翻墙越出范大妈家的院子,来到街上,家家闭户熄灯,偶尔,犬吠声声。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牡丹江酒馆”。
当他还没有到了十字街口的时候,就看见“牡丹江”里,烛光跳动,人影绰绰。
这木栅栏是拦不住他的,这昏黄的窗纸却将十字街口照的通亮。
他蹲在窗户下,就听见几人的说话声,清冽的酒香飘出窗外。
“我说二嫂,你这菜做的越来越难吃了,炖个兔子,往里面放什么鱼呀?我今个从东山跑到南坡,累死了都,原指望在你这好好开开荤,你瞅瞅你做的啥?”一个公鸭嗓吵吵着。
“你还别说,咱家还就得意这味道,不说兔子炖啥啥味儿么?兔子炖鱼就是鱼味儿。”一个粗声大气的人跟着嚷道。
“别说废话,就今天这兔子还差点让人家给吃了。”这声音听来是白天那个耳背的老头的,可听起来,他的耳朵并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