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着惨了点,其实还好。对了,你叫伊丽莎白,刚刚谢谢你。我确实有后手,但是用在这东西身上有点浪费。”
他想到自己师兄送的胸针,如果用那个东西挡一个魔导士的攻击实在是太奢侈了。
水院的姑娘们围了过来,关切了沐恩几句。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咱们这就叫不辞冰雪为卿热。”迦尔纳看沐恩的确没有大碍,又开始打趣道。
“我是不辞‘兵血’,你在与卿热。去找你的辣妹吧!滚蛋。”沐恩突然十分嫌弃自己的室友,踹了他一脚让他速度滚蛋。
迦尔纳打了个哈哈,却没有再去找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姑娘,而是在一旁开始回复魔力,进入冥想前,他告诉其他的同学记得保持警惕。
但似乎是之前迦尔纳那一枪之威太过凶悍,之后的时间里都没有魔兽再靠近了,而不害怕那威力的魔兽,自然有老师负责挡下来。
密林中没有黄昏,天黑的很早,所以才过了正午不到四个小时,一众人就开始安营扎寨了。
“伤怎么样?”已经将魔力重新蓄满了的迦尔纳走到沐恩身边问道。
经过上午的那次战斗,沐恩和迦尔纳一下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可以预见的是,他们的知名度在水院也要传开了。
“还好。迦尔纳,我想学你那种能一下子把魔力抽空的方法。”沐恩拖着一只手搭帐篷要慢上些,不过他也不是个急性子。
“这可是秘术,哪有张口问人家秘术学的道理。不过也不是不行,要不——你拜我为师吧!”迦尔纳哈哈大笑,爽朗的小声所有人都能听见。
沐恩十分无语,没再多说。
“诶,这就没声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迦尔纳似乎觉得沐恩很想学,所以不依不饶。
沐恩将自己的胸针递给迦尔纳。
“这是我师兄做的。”
迦尔纳催动魔力探查这个胸针,然后他的嘴越长越大。
“我靠,你师兄这么猛……”
“所以说,想做我师傅,你还差了好多呢。”
“你师承何处啊,这样魔法都能刻进去。”
“保密。”
虽然迦尔纳不认识那个龙语魔法,但他光看刻印的微小和精密程度,就已经知道这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下来,学生们升起了篝火,砍倒了一棵树做成锅还有其余需要的用品。然后将那只被杀的魔兽煮成了几大锅的汤,众人分而食之。沐恩还亲自挑了几块合适的肉做了他唯一拿手的烤肉跟大家分享。
虽然钧砌老师勒令迦尔纳把背包里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丢出去,但是他还是偷偷摸摸的带来了不少调味佐料,所以大家都吃的很开心。
至于沐恩的烤肉,不开玩笑,连他的马都喜欢吃。普尔老师也现身,当仁不让的拿走了大块的烤肉。
此外,经过几个小时坚持不懈的搭讪聊天后,迦尔纳和伊丽莎白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难道说,爱情就要自此萌芽了吗?
“等我有钱了,请你当我的御用烤肉师。”迦尔纳过来勾住沐恩的脖子,只恨现在手边没有酒。
“那你没机会了。”沐恩经过长时间的熏陶,也逐渐开始学会了阴阳怪气。
多谢安舍尔和迦尔纳二位先生。
晚上需要人守夜,保证火焰不熄。沐恩不太放心,就在营地周围多画了个法阵,并从手链上拽下一颗源石丢了进去。
“有钱人啊,源石手链。”迦尔纳和沐恩晚上睡在一起,所以两人又开始插科打诨。
“师兄送的。”
“你的师兄莫不是财神爷吧。就这胸针,你拿去卖,起码一个水晶圆盘起步。”
沐恩耸耸肩,“我对钱的价值之类的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唯一一次手头攥着二十枚金币还是两年前我毕业去游学的时候……”沐恩沉默下来,发现自己好像失言了。
果不其然,迦尔纳眉头一皱,“两年前?毕业?该不会是……中级学院毕业吧……”
沐恩赶紧思考补救措施。
“请不要说出去,我怕吓到别人。”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说出这个连自己都感觉很没有说服力的话。
“我已经被吓到了!我现在怀疑你是个怪物……”迦尔纳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你有天赋异象吗?”沐恩突然问道。
“当然,我觉得每个能进顶级学院的应该都有天赋异象。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一对耳环,并且我的魔力输出能力非常的强。如果我把耳环摘下,还能更强。”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有一对似乎是黄金所制,上面有着赤红纹路的耳环。
“你呢?”迦尔纳反问回去。
“我……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原先的时候有个长辈说我和他很投缘,我猜我出生的时候应该是月光。”沐恩沉默了一下,高塔中从没有谁跟他说过他的天赋异象,他也从来没有能从档案馆中偷出来自己的档案。
“月光?精灵王?”
“不是!”
“我不信,你声音都变了。这说明情绪波动很大,原来如此……我知道你是谁了。”迦尔纳了然道。
树冠上,聆听着谈话的普尔微微的点头。
然后有一股温柔的气息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回过头,发现天泉正坐在自己身后的树梢上。
“校长……您怎么来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在于不应该去窥探、不应该去传颂。否则后果如何,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天泉舒展的坐在树冠的枝丫上,在月色下撩动了他因为太过精纯的水魔法而变成蔚蓝色的发,密长的睫毛被夜风轻轻吹动,撩人万千。
“我明白。”普尔似乎有些惶恐,胸口有些起伏。
天泉的声音轻柔而优雅,就如同环绕着周身的温水。
“我相信你明白。”
在普尔下一次眨眼的时候,天泉已经离开了那根树枒。
在学院中,阿达德和天泉相对而坐。
“少年失言,会出大事的。”天泉热了一杯茶,递给阿达德。
“谁说不是呢,但我们得给他些时间成长。”
“他的性格太好了。但是王者就应该孑然一身。否则他珍视的人,终将成为他的软肋。”天泉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有些烦闷。
“没必要这样想。天下的每一位圣魔导师天赋都不如他,但是他若只是这样平静的成长。你敢肯定他成为了圣魔导师后就一定能击败‘山丘之主’或者‘告死使者(努比斯)’,又或者是‘深渊圣哲(狄亚勋)’这些战斗大师吗?这些都不一定,他甚至可能都很难击败‘炎阳冠冕’。成长是一个旷日持久的长跑,我们要给他在逆境中成长的机会和时间。”阿达德安慰着自己的爱人。
“但是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他就一定能超越这些圣人们,他的敌人只有时间而已。”
“平稳成长起来的天才,可能回路会无比的精密。但从血泊中走出的天才,才能够越境杀人。”阿达德顿了顿,“就像当初的教宗一样。”
听到这话,天泉免不了想到了那些陈年往事。
那时候的教宗还不是教宗,但是却何等的意气风发。
海神教团最年轻的大主教、大神官,名传朝野公认最擅越境杀人的狄亚勋。
但四十年前那场惊世之战后,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好像虽然躯壳仍然雷同,但灵魂已被交换。
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沉默冷厉的教宗冕下。
“他的确令同期所有的所谓天才都黯然失色……”与他几乎同岁的天泉感慨道。
“这些是从一次次的死里逃生,浴血奋战中得来的。我们一直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我们的后辈也不该是。”
昨晚布置的法阵中有治愈的效果,所以美美睡了一觉醒来的众人都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许多。
“说实话,感觉还挺无聊的……”沐恩走在丛林间,他对走在中间的迦尔纳说。
迦尔纳正在跟旁边的伊丽莎白谈天说地,听到这话摇头道:“不不不,你根本不明白出行的真谛。完全是为了增强同学们的动手能力,并且促进大家的感情。”
“其实这些拉练都是为了以后的历练打前站,增强自己的个人综合素养。”伊丽莎白对着沐恩解释道。
“唉,如果不是为了跟着大部队,我这会该到森林中心了……”
“也没让你一定要跟着啊。”迦尔纳环臂道。
“我怕死啊。”
“瓜怂。”
之后又走了半天,沐恩觉得发现了几株还算有用的草药之外,毫无收获。但是没办法,三天的行程已经过半,他们必须要开始返程了。
迦尔纳把玩着那个被煮到脱骨的魔兽头颅,感觉可以做成一个面具来增强自己的震慑力。
在老地方会和后,沐恩悄悄的询问老师以后是否可以不参加这项活动,但是被钧砌给否决了。
后来不知道是从何处走漏的风声,有些人开始对着沐恩指指点点,说他是胆小鬼,不敢参加拉练。
但是沐恩毫不在意,反正你们又打不过我,随你们怎么说好了。
之后的几个月里,依旧是高温连雨,沐恩无事可做,几乎就住在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