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能力啊,我之前不知道克洛伊是什么情况,画出了一个更偏向防御的法阵,加上凝聚符文,现在魔力剩不了多少了。”
迦尔纳显然有些失望,他转头望向克洛伊似乎是希望克洛伊能留存有杀伤力。
但是克洛伊也摇了摇头,表示如果自己有更多的魔力应该不会被这么轻松的突破回路防御被术式反制。
“靠,那岂不是要交代在这?”迦尔纳心态发生了些小小的变化。
“所以你赶紧恢复,等会再来一发扎死他还有操作空间。”
“你太高看我了,掏宝贝吧?”迦尔纳表示自己也不是神,怎么可能那么快恢复,不计后果的吸收魔力很容易导致回路破损的。
“哪有宝贝啊,我的宝贝都没带过来。”说完,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用充满着希冀的目光看向克洛伊。
“我……”克洛伊有些含糊。
“大姐,这个时候了就别藏了,命要紧。”迦尔纳哀嚎道。
“我的魔导器会把矿井炸塌陷的,那样我们一样会死。”
“没关系,咱们可以原地等待救援。”迦尔纳说道。
“不行,这个地方在地底深处了,就算是魔导师想要就我们也要至少没日没夜的打半个月时间通道,我们没有储备粮食,撑不到他们来就会在这里饿死。”沐恩否定道。
不多时,三人又回到了那个地下河大厅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三人的魔力都恢复到了大概六成的水平,但是这显然不足以杀死那名邪术师。
“不对劲,多了点腥味。”克洛伊皱起眉头,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清新的气息多了些类似鱼类的气味。
“不管这么多了,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至少死的慢一点。”迦尔纳依然在说着冷笑话但其实他比谁都紧张。
“沿河顺流而下,说不定我们能找到地势较低的瀑布然后逃到天坑中。”沐恩的大脑依然很清醒,但实际上他现在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画一个空间禁制的法阵无疑耗干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地势逐渐变低,随着一个个小的地下瀑布出现,鱼腥味变得越来越浓郁。
突然间,他们在河道旁的石头上,发现了已经重度腐烂的鱼肉。
“这里并不是没有生物,那是什么……”迦尔纳正试图分析一下当下的处境是,凄厉而诡异的叫声从黑暗的尽头回荡而来。
突然,硕大的眼睛吸收了火把传出的光,变成了明黄的颜色,然后就向开启了阀门般,无数双眼睛从黑暗中亮起,克洛伊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让尾随而来的猎人亢奋起来。
“深海族。”沐恩跪倒在水中,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晕厥过去了,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看来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的运气,真不是盖的。”迦尔纳任命似的叹了口气,眼泪从眼角中汹涌而出。
这次与上次不同,黄泉秘境中并不需要这么直接的面对绝望,只是会将人折磨到疯狂罢了。
但现在,是实实在在的绝境,无力感如同身体中的骨骼破碎般真实。
哥哥没法回家了……他流泪并不是因为懦弱,迦尔纳从不为自己而哭泣。
只是——从父亲因为纠纷身死、母亲残疾后,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一个顶梁柱了,母亲将父亲所有的遗产交给自己供自己读书,只是为了能有一天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人撑起这个家。
但是看来……他要在此处销尽自己曾经所有的承诺了,没有新的玩具、没有丰衣足食、没有大的房子和能照看母亲的佣人,甚至也没有了那个叫弟弟妹妹们骄傲的哥哥。
想到这里,这个永远似乎永远带着阳光笑容的少年将头埋进水流之中,好让自己的哭相不那么难看。
于此同时,有樱柳随风入矿井疾驰而去。
爱尔罗勋感觉到了自己的小公主突兀的范向前进然后停在了某处,这必然是遇上了大麻烦,他现在只祈祷能在那石头破碎前找到她。
遥远处安苏闭着眼睛盘膝而坐,不断的深呼吸,有好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出击的身体。
那就无须再按捺了!
“还没到最后一步,我听见了水流声!”克洛伊依然保持着清醒,她敏锐的感知到了风的变化,这条河流将会在前方汇入脚下另一条更为汹涌的暗河。
迦尔纳怒吼,只见从水中站起,脸上有青筋暴露。
“沐恩啊!”迦尔纳抽出沐恩的长剑横于胸前咬牙道,“我来给你开阵!你一定要给老子活下去!”他用右手提起已经快要晕厥的沐恩的衣领开始在水中奔跑,呼唤出自己的魔力顺着水流的方向释放雷电荆棘。
邪术师微笑落地,如今可以说确确实实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但是世界总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爱笑的男孩运气可能也不怎么好。
风刃爆发开来,随之中央绽开了一抹猩红,巨大的爆炸震榻了邪术师脚底与上方的岩石将他活埋了起来。
深海族先是被威力震慑了一下,然后便得到指令般蜂拥而出,迦尔纳且战且退,在爆炸结束后将沐恩丢给了克洛伊。
“活下去!沐恩!”迦尔纳回过头对着将要睡去的沐恩嘶吼道。
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是涕泗横流。
看来没有机会跟你道歉了,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没有信错人。
只是……记得帮我个小忙,我的弟弟妹妹还小,就拜托你了!
“快走啊!你想跟我一起死?!”看到克洛伊还在原地看着自己,迦尔纳几乎愤怒到了极点。
“那你……”
“当我是谁?我可是亚特兰蒂斯的战士!”
沐恩费力的爬起,最终呢喃了一便迦尔纳的名字,用尽最后的那丝清明,将咒术的光辉点亮,在黑暗中,迦尔纳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圣洁。
在做完自己最后能够挚友所做的事情后,沐恩眼前一黑,跌落在湍流中须弥间就隐没了身影。
克洛伊抽噎着流下了眼泪,但在迦尔纳的怒目下咬了咬牙,也跳入暗河中。
看到他们离开,迦尔纳终于释然一笑,转头对着几十只深海族逆行而去。
树木做成的长矛不知是在他杀死第几只恶心的生物后后贯穿了自己的腹部,有一口腥甜无法抑制的上涌。
血回喉,浓烈似酒,思绪如戈勾。
最终,他将深海族墨绿的鲜血铺满了整片河流,跪倒在地,缓缓的失去了意识……
我可以死,但绝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沐恩呐,在你谱写属于自己史诗的时候,可不要忘记……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