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公孙瓒的嗓门更大了。张纯只觉得胃里的多有东西都涌到了嗓子眼,手的颤抖已经无法掩盖,甚至有一丝扣下扳机一了百了的冲动。
“三!”
最后一个数短促而迅捷,没等张纯反映过来,弩机就已经被公孙瓒夺回手中。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改变一生的机会。
“怂啦?!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不中用啊!”公孙瓒以胜利者的姿态嚣张的拍打着张纯的脸颊,用看不见的脚将中山相的尊严一下踩碎。
这次,换公孙瓒握住了扳机,用弩箭抵住了张纯的太阳穴。
“现在我再数三个数,数到三你不把马场大门打开,我就一箭打爆你的脑袋!”
“一!”
张纯似乎还没有从这种身份转换中回过神来,仍旧痴痴盯着公孙瓒的眉心。
“二!!!”公孙瓒数出了第二个数,将张纯往死亡的悬崖边上又推了一步。
“开……我开……”
一声“三”还没有数出来,张纯已经彻底投降。
公孙瓒露出了胜利者肆无忌惮的狂笑,却没有放下弩机的意思:
“知道怕啊!知道怕就好!来,规规矩矩喊我一声都督,喊啊!!”
“都督……”张纯已经成了任公孙瓒摆弄的鱼肉,毫无战意和尊严可言。
“大点声!都他妈给我喊!”
夜空中,张纯和身后几百人齐声喊着“都督”。
公孙瓒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弩机。
也许是玩够了,这位都督下令手下护从将战马从马场中鱼贯牵出,然后伸出手指指着张纯的脑门,以长辈的姿态训斥着:
“张纯你给我听着!今天算是个警告,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带整个幽州打你,而且是见一次打你一次。到那个时候连天子都救不了你,记住喽,我说的!”
张纯一言不发,任凭眼前的男人宣泄着胜利感和征服欲。
公孙瓒说完掉转马头。渐渐地,天边亮出了一抹淡红色,刹那间,饱满的朝阳像洪水一样冲走了夜色,阳光照在公孙瓒和麾下护从的亮银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刺的张纯等人不得不用手挡住了眼睛。
更让人胆寒的,是这位“幽州都督”的马鞍,竟然是一张完整的白虎皮。只见公孙瓒胯下,凶猛的虎头和锐利的虎爪紧紧包裹着白玉嘶风马的躯干,让这匹“辽西第一骏”更加虎虎生威。
阳光下,白玉嘶风马迈着盛装舞步,载着这位日后的幽州之主在众将簇拥下缓步北归。
无论人还是马,都没有将身后的中山兵放在眼里。
“国相,他们……他们才五百骑。”此时,张纯手下才真正发现,原来公孙瓒昨夜只是多点火把,营造了“千骑闯中山”的假象。
中山相摆了摆手,咬紧嘴唇,深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在这个二十多岁的涿县县令面前,自己既输了阵,也输了胆,追上去也是送。
“伯圭,我劝你年轻人火气不要太盛,小心将来引火烧身。”见公孙瓒走远,张纯才敢用喊话找回些面子。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公孙瓒的狂笑之声在旷野上回荡着,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色之中。
辰时,已经进入涿州境内的公孙瓒扭头问身后:
“没跟来吧?”
那两个护从,正是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越和公孙范。公孙越答道:“没有,他敢吗!”
一旁公孙范答道:“大哥,这假诏书真管用!”
公孙瓒用马鞭轻轻抽了下公孙范的甲胄,正色道:
“胡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诏书,你这破嘴可别害了我和刘……”
突然一个斥候模样的骑兵闯至三人跟前,急匆匆的说道:
“报将军,昨夜乌桓贪至王率部寇边,劫掠渔阳诸县,死伤无数!”
公孙瓒瞬间怒气上涌,眼神里露出了杀意。
“乌狗!竟然趁我不在偷袭!就在这涿县征发五百骑卒,全军出击随我赶赴渔阳!”
“大哥,战马珍贵,这渔阳又不是咱们辖地,是不是……”
公孙越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瓒结结实实抽了一马鞭: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乌狗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跟我扯什么辖地?!”
“大哥,这新马未经训练,怎能上阵啊!”一旁的公孙范想替兄弟解围,也换来了一记实实的鞭子。
“那就咱们五百人上!老子当年以十敌百都不在怕的!你们怕死就别姓公孙!”
而就在不远处,化作商队的张角一行正带着他的三百“奇货”踏上了幽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