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过去，神色着急，上下打量了佟婉，问道：“婉儿，你没事吧？”
佟婉轻轻摇头，示意他没事。
穆瑾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佟婉护在身后，看着楚瑾，轻描淡写道：“妈，您跟着王姨先下楼吧。”
“下楼？”楚瑾怒了，用力挣开王姨的手，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儿子眼中的寒意摄得说不出话来，冷冷看了一眼佟婉，转身下楼。
楚瑾心中怒火越烧越旺，尤其是在儿子护着佟婉的时候，她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也许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婆媳之争吧。
如果瑾言不拦着她，她确实会和佟婉大打出手，无法收场。但瑾言回来得太过及时，他眼中的寒意直言不讳，杀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其实，她不是一个严苛的母亲，对于儿子的生活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控制欲。因为她很清楚，儿子的生活，她没法干预，更无权干涉。但如今，她被失去孙子的痛心包裹着，再加上被人欺骗的愤怒和焦躁，一时间难以平静如常。
王姨陪着楚瑾下楼后，穆瑾言抱着佟婉去洗漱。
佟婉敛尽寒意，仍有他抱着，眸光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谁也没说话。
穆瑾言拿了毛巾用冷水打湿，敷在佟婉脸上，注意着她的微表情变化。但婉儿太平静了，除了颤动的睫毛，几乎没有任何动作。
“等会儿我让白希拿点药过来，很快就消了。”
穆瑾言轻轻吻在佟婉的额头，良久才抱着佟婉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下楼。
一杯水递到楚瑾面前，她没接，穆瑾言便把水杯放在了桌上。
“穆瑾言，你跟我说实话，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话，怒气明显。但较之刚才，楚瑾已经冷静很多。
穆瑾言眼神淡漠，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着明显的寒意。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脸色越是平静，心底的怒意就越是浓烈。
楚瑾眼神锋利，这么多年阅历，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此刻，却觉得看不懂自己的儿子。
“瑾言，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你们怎么忍心这么做！”楚瑾爱恨交织地看着穆瑾言，语气沉重：“穆瑾言，你半夜做梦的时候，心不会痛吗？你们的心不会痛吗？”
奈何，穆瑾言根本无动于衷，平淡的目光凝结在楚瑾脸上，薄唇微抿，轮廓多了几分冷意。
“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旧事重提。”
穆瑾言说着，眼眸片刻凝滞。再开口，近乎恳求。“您也是母亲，应该更能理解一个女人失去孩子的痛苦。又何必拿着一纸报告单，咄咄逼人呢？婉儿年轻，不过24岁，很多时候孩子心性，尚不懂事，我们是她的家人，能不能多包容一下呢？”
随后那句话，是在问楚瑾，也是在告诫自己，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尾音拖了好几拍。
前几天，他们如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后出门散步，路过广场的时候，看着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
她紧了紧握住他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