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继续说道:“你知道渣男的意思吗,这又是一个对你来说的新词汇。意思就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我除了钱,在感情上已经没有额度了。我能给你很多钱,但你爸爸的钱比我还要多,你不会看得上我的钱。巫小柔,答应我,不要再爱我了。”
巫小柔双手从睡袋被子里拿出来,左手伸到陈文脖子下面,搂住意中人的脑袋,右手勾住他的脑袋,眼神痴迷地说道:“没办法啊,本姑娘就是爱上你了,改不掉了。你说的那个新词,渣男,对吧,我知道自己有点犯傻,可又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你。你不许动,我从来没有吻过男孩子,让我吻你一下吧。”
女孩的俏脸凑了上前,慢慢的,动作缓慢的,嘴唇印向了陈文的嘴。
陈文难受极了,矛盾极了,他从不介意花钱和女孩们玩暧昧,哪怕是花的钱数额远大于1992年的行价,比如他在法国花在几个女孩子身上的钱,他一点也不在意。
但是他最害怕的就是女孩子情深义重的爱情,那种不在乎、不在意、拒绝接受他钞票的女孩子,陈文最怕了。
许美云、中村雅子,还有怀里的巫小柔,陈文害怕极了。
许美云的爱让他深深受伤,雅子的爱让他深深内疚,巫小柔呢,陈文不敢去碰。
看着巫小柔美丽的脸颊和温润的嘴唇越来越靠近,陈文抬起左臂,左手掌挡在了自己的嘴上,瞬间,手心被巫小柔吻住了。
下一秒,巫小柔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哗的流出来,瞪着大大的眼睛,幽怨地看着陈文。
抬起的左手,手背冲着陈文自己,他一眼看见上海牌手表的表盘,时间刚刚好,零点了。
1992年到1993年的跨年夜,午夜的那一瞬,居然在这样让人催心的感觉中,悄悄地度过了。
自己又让一个女孩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作孽啊。
陈文抬着左手,轻轻地替巫小柔擦去脸颊上的泪花。
巫小柔一动不动,抽搭了两下鼻子。
看着女孩小鼻头可爱的动作,陈文忍不住笑了,在巫小柔的鼻尖上轻柔地,用嘴唇碰了下。
巫小柔噗嗤一下,又笑了。
口鼻的眼泪和鼻涕,喷了陈文一下巴。
女孩骂道:“你坏蛋,弄得人家鼻子好痒。”
陈文左手放进被子里,环住巫小柔的腰,右手搂住女孩肩膀,将她抱紧在怀里,柔声说道:“我很困了,你开了一天车,也累了,让我们抓紧时间睡觉,好吗。”
巫小柔右手搂住陈文的雄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
1993年1月1日,星期五。
天亮前,西蒙尼拍响了车门。
陈文和巫小柔醒来。
五人分头洗漱,解决卫生问题,没时间耽误在吃早餐上,收起各自的睡袋,整理好后排座,埃里克驾驶帕杰罗,离开了这处跨年废弃屋。
巫小柔坐在帕杰罗的后排座,透过车窗看着这处废弃仓库,表情上流露出不舍。
出发地是麦加南郊,车拐西北方向,朝着吉达前进。
凯塔解释了一番。
沙特的西海岸有两处重要港口城市,一处是中西部的吉达,另一处是西南角的吉赞,后者嵌入了也门的版图里。
吉赞比邻狭窄的曼德海峡,距离海峡另一侧的吉布提只有大几百公里的航程,非常有利于登陆。
但是吉赞的便利性,敌人也是知道的,他们很可能会在那里等着凯塔这伙人。
凯塔的意思,先去吉达看看行情,如果可以的话,从吉达上船,走海路南下,避开陆地上可能存在的敌人伏击。
陈文自然是不会有意见了。
这一路的灾,说难听点,全特么是冲凯塔来的,等于是这个少爷招来的数不尽的枪手。
但陈文跟凯塔是同学兼好朋友,兄弟有难,他岂能在这个时候跟凯塔划清界限。再说了,到了吉布提以后,还要仰仗凯塔的那支警卫部队呢。
陈文甚至惦记着凯塔的部队,他考虑过,花一大笔美刀,从凯塔部队里雇一批士兵,陪他去乌干达打仗。
出于这些原因,现在大家必须同舟共济,想尽办法离开沙特,前往吉布提。
……
为了不被车外人一眼看见车内人的肤色,陈文找出了他从利雅得军品店买来的两条美军陆战队沙漠色的战术围巾。
昨天在废弃工厂的枪战结束后,埃里克从三条尸体身上扒下了三条阿拉伯围巾,凯塔和埃里克一人一条,围在了脖子上,遮住口鼻和脑门,只露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