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为什么叫鬼村?还有,鬼村每到夜晚就会闹鬼,你们为什么不搬走?”飞雪问道。
“从我出生起,这里就叫鬼村了。至于鬼村的由来,我听我祖父曾说起过。这里地处鬼门关附近,每年七月十四,鬼门关都将常开不闭,到时众鬼出游。村里几个胆子大的,甚至去过鬼门关,不过都平安回来了。也许是每年都有鬼出没,久而久之,这里也就称之为鬼村了。反正每年都有鬼出没,我们也已习以为常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近几日为何会频繁闹鬼而且还是恶鬼,我想肯定是我们烧香拜佛的诚心不够,明日一定要诚心祈求上苍。保佑我鬼村村民,我实在不想看到我的村民们受此苦难。”村长说着情绪有些激动。飞雪连忙安抚住他。不过村长的话却深深地映入了飞雪的脑海里,不管那个幕后黑手和昆仑仙山有着何种渊源。也绝不应该让无辜地村民们受苦!
鬼门关就在鬼村附近,这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飞雪不得而知。
“最后,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鬼门关大门的敞开?”飞雪问道。
“有,在南宫墓陵的深处,有一……”村长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住了,任凭飞雪如何发动幻术,都无法让村长再次启齿。
“可恶!这群人想得还真周到!”飞雪低声咒骂一声,旋即拿出幻音笛,让村长又返回到自己的家中。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见飞雪事已搞定,冷逸等人也都御剑飞了回来。
“附近并没有敌人,这下子总该由我们把握主动权了吧。”冷逸兴高采烈地说道,却见飞雪满面愁容,不由得担心道:“飞雪,你怎么了?没事吧?”
“冷逸……对不起,我没用……”飞雪紧咬着嘴唇,哽咽道。
“这有什么的,飞雪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么?大不了我们就当作没发觉这件事情。说不定等到了南宫墓陵,里面会有惊喜呢!”冷逸连忙安慰道。
“就是,我们这里就只有飞雪你能够使用幻术,就算没问出啥来。也没什么啦。”池嫣安慰道,而慕容月和慕容宇也相继点了点头。
“嗯!”飞雪重重得应道,然后用袖子擦拭了下眼角。
“那我们就直接闯进南宫墓陵咯。走吧飞雪。”池嫣说着挽起了飞雪的手便要往南宫墓陵走去。
“也,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问倒啦。”飞雪拉住了池嫣说道。接着便将村长方才所言一五一十得告诉了冷逸等人。
“原来是灌输了这种思想啊。”池嫣闻言恍然大悟道。
“如此说来。倒像是村长最后阻止了飞雪的幻术。难不成,是敌人早就在村长的脑中植入了某种意念。用来抵挡飞雪的幻术?”慕容月揣测道。
“不会吧?难道他们能预料到我们的每一步?”池嫣不敢置信道。
“应该不可能;”冷逸摇了摇头说道,“我估计很有可能是我们要进入下一个轮回场景了;”
“下一个?”这回轮到飞雪震惊了;
进入这个幻境已经很久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另外一个场景,若是有的话,那么下一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我都要往殒星峰上去一趟;”冷逸想了想说道;
“殒星峰?你为什么要去那里?”飞雪一听便急急忙忙地喊道;
“不为什么,我总觉得上面似乎有着我们忽略的东西;”冷逸想到这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去;
他必须要去看看,否则的话,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经历,他可能真的会疯;
“那你小心点!”飞雪在身后远远地挥着手、强忍着喉头的哽咽大声喊道;
“我会的!等我回来!”冷逸转过身,冲着飞雪挥了挥手,而后猛然转身一步踏去……
陨星峰,方圆百里内最高的山峰,如擎天柱般临驾于众丘之上。山形诡异险峻,直插云宵,漫天白云常年在半峰处徘徊不散,此峰恒古而立,无人知其由来。有其欲攀者,登至山脚亦只能望其峰而摇其头。
陨星峰之高举世罕见,绝顶自是少了许多污浊瘴气,加之出尘空矿、眼界开阔,以至于从此望见的星辰较于其它地方显得更加璀璨明亮。
今夜,星辰稀疏,比起往日少了许多,包括圣师近来倾力关注的那颗星辰都暗淡了不少。她知道,这个神芒又将风起云涌,但她只是圣师身旁的侍从,即便心里如何猜想,又岂敢妄下断言?
此刻,刚从天荒城返回的人恭谨的站在大殿之下,已经许久,她竟不敢妄动分毫,额头上还未被蒸干又冒出的汗珠,顺着早已被汗水浸湿了的发丝一滴滴落在青白的石板上,发出“嗒嗒”之声。
她在等,等大殿尽头传来哪怕一点点微弱的异动。寂静的时间竟像经历了千万年般漫长。
然而大殿深处始终处于可怕的沉默之中,落针可闻。几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大殿尽头依旧毫无声息。
预言师的反常令她如身陷火山口,连逃离都成了一种奢望。自从她向预言师禀报完在天荒城的遭遇。空寂幽黑的大殿尽头便沉默了,她亦只能跟着沉默。
以往她禀报完后,预言师总会在第一时间让她退下。而今日却一直沉默着,未发出任何指示。没有圣师的声音,她便只能这般站着。
这是她自入陨星峰以来第一次没能完成圣师下达的任务,她知道,责罚在所难免。
事已至此,她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的过失而辩解,何况。在预言师面前,她甚至连反驳的勇气都会彻底失去,生或死皆在预言师的一念之间。
再这般下去,她必将彻底崩溃……
然而,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大殿尽头传来,伴随着微弱的亮光,打破了压抑已久的漆黑大殿。
无声无息间,一身墨色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大殿之上,宽大的衣袍将整个身躯包裹得密不透风。脖颈之上,似乎总有一层朦胧的雾遮掩着,模糊不清,即便夜云正视。也绝难看清此人的面容。
那个身影像是没望见台下恭敬拘谨之人,用辩不出性别的声音喃喃道,“难道命运也是可以更改的么?”
台下夜云垂首而立。默不作声,在预言师面前。整个身心竟像透明似的,无论怎么隐藏都只是徒劳。二十年来。她始终未曾亲眼目睹过预言师的真容,强大的压迫力令她在预言师面前犹如荒野中卑微的草芥,哪怕抬头看一眼都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预言师似是停止了沉思,转身面对夜云,道“:你何以没带回那个人?”
夜云悚然一惊,终于还是来了,只听“咚”的一声,她伏下身躯,颤着声音说道,“请圣师责罚”。
然而,预言师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降下雷庭怒火,只见预言师轻轻飘了过来,沉默良久,而后做了一件令夜云自入陨星峰以来最为动容的一件事。
只见预言师在五丈外拂袖托起了伏于青白石板上的夜云,“跟了我这么久,你觉得累吗?”
语毕,一道蓝光以预言师为中心弥漫开来,迅速布满整个大殿,随着那道蓝光的散开。夜云只觉得整个身心一阵轻松。
每次来到这里总有一股无坚不摧的强大压迫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而那道蓝光一过,整个大殿瞬间明亮起来,那股强大的压迫力也随之消失,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在此从未感受到过的轻松。
“这、这便是神的力量么?”,夜云四顾,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大殿一般。
预言师没有回答她的疑问,继续道,“从此刻开始,这个大殿将不再对你有任何束缚”。
预言师的话将正处于震惊中的夜云惊醒,她茫然望向预言师,轻声道:“任何束缚?”
第一次正视预言师,然而除了那套宽大的衣袍,面部却仍被一层薄雾遮掩着,无从分辨出性别。
“对,任何束缚,这里已经束缚你太久了”,还是带着磁性的声音,预言师感叹道:“自你从天荒城返回,我便知晓你变了”。
夜云瞬间动容,“为、为什么?我从未有过二心,还请圣师……”。
然而没等她说完,预言师开口截断了她的话:“因为,我还不是神!”,声音不高,但却坚决不容反驳。
此言一出,夜云更是惶恐无措,急切之下,再次拜倒在地,脱口惊呼,“若是夜云有何过失,还望圣师处罚便是”。
“不,你并没有任何过失,只是,你该离开了”,预言师整个身躯飘向大殿左边的天窗,那个天窗看似空无一物,但却是一道透明的能量墙,天窗前方是如刀削般的断崖,直至峰底,其断崖上,预言师常居于其上作占星卜运之术。
预言师抬头仰望暗淡的夜空,忽然说道:“世间还是有我未能查探到的运数轨迹啊!”
夜云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回复预言师。伏下的身子缓缓立起,而后跌坐在地,心底深处突然间涌出一股失落感,她二十年来独自奔走于神芒各地,如今像是被遗弃了,孤独而无助。一切像是海市蜃楼般瞬间离她远去了。
二十年的时间,陨星峰早已在她心底深处扎根萌芽,她甚至忘了她原本并不属于这里。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圣师要将她驱逐出陨星峰,这里不再是她的依靠和归宿。
漫漫红尘,她该往何处去?